这边游走完后,后面又有一队全身盔甲武装,手拿红缨枪的侍卫押着几辆囚车走了过来。跟上一辆押兰妙香的车子不同,这几辆囚车里的人全部都上了脚手铐,脸上均被涂了一层锅底黑灰,就像一块烧黑的木炭一样,只看得见两个白眼仁在转动。
在乐郡国有一个习俗,凡是偷盗抢劫被抓的人,脸上都要被涂上一层黑锅灰,以示做这等下作的勾当,无颜见列祖列宗,亲朋好友,只能以黑面示人。
要想知道具体的事情,当然是吃瓜群众的一手猛料必不可少的。
“啊,在临安城夜不闭户也不会有人去偷东西,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啧啧啧,真丢人!”
“丢的可不死我们临安城人的脸,那是丢他们东安人的脸!”
“啥,原来他们是东安人?东安人是怎么进城来的?”
“国主仁慈,见那群东安难民不愿意离开临安城,于是就在城里安置了一部分老人妇女小孩。本来这是好事一件,哪知那群东安人到了城内,就如进了天堂般,竟然跑到一个大户人家去偷东西,唉,真是造孽!”
人群议论纷纷,唉声叹气的,惋惜的,鄙夷的,什么表情都没有。
忽然,车里一位妇人大声嚎道:“把孩子还给我,我的孩子!”并用手链使劲拍打车子的边缘,若不是她手脚被缚,只怕整个人都要从车子里跳出来。
“什么?她的孩子被人抱走了?”
“切,别听她瞎说,真实情况是她去偷别人的孩子,被人抓起来了。”
“啊,偷小孩的人该死!”
于是,一大堆烂菜叶,臭鸡蛋,破鞋子纷纷砸向那名大叫女子,不多时,她的头就被砸破了,鲜血从头顶上流下来,脸上粘满了鸡蛋液,烂叶子,黑的红的白的什么颜色都有。脸上的黑锅灰也冲淡了,渐渐露出她原本的面目。
“燕儿,你别哭,娘就来陪你了!”
“燕儿,娘带你看病,你马上就好起来了!”
燕儿,娘给你做的红糖烧饼,来,快来吃一口。”
那妇人停止了嚎叫,然后又开始自言自语,带动着沉重的镣铐比手画脚。
“原来这是个疯女子!”
围观群众得出结论。
李秋月认得这个女子,她正是燕儿的娘,丁嫂。原来她已经安排进了城,估计是她思女心切,一时冲动就去抱别人的孩子,被人以为她要偷孩子。
“他们这是要被送去城外吗?”
李秋月问身边的一位大嫂。
大嫂摇摇头:“只是将他们拉到街上游/行一番,以示惩戒,后面还是会将他们送回城里的安置点,只不过我们以后就要锁好门窗,关好房门,不可大意罢了。”
李秋月长舒一口气,同时也担忧起来,丁嫂还不知道燕儿变成了裂尸被云雪飞烧死了。一想到云雪飞,这才惊觉自己有两天没见他了。这两天她在旧屋睹物思人,心里想着她的爹爹回来找她,更重要的是,她还想知道,她爹是否真的是幻宗派的华师玄。
“让开,让开!”
忽见一群铠甲骑兵从街头疾驰而来,他们一手抓缰绳,一手举起手中的长剑,背上还背着长弓箭筒,看样子是要去打仗。
人群慌忙闪开,让出一条道路,顿时,整个街道扬起一片满天黄灰尘,呛得她咳了几声。等到灰尘散去时,那群骑兵已经走远了,她不由开始担心起云雪飞,于是决定到城楼去看。
果真,这边东安兵开始发动了第三轮攻城。
这一次,他们似乎有了更多的攻城装备,经验也比前两次成熟,战略部署也到位。首先,几名身手强壮敏捷全身武装的人,每人身上背着一捆粗绳子,在其他人的弓箭掩护下,从城墙下开始朝上爬,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城头的观敌台,然后甩出带有爪子绳子的一头,使它们牢牢吸附在城头的墙面上,最后放下绳子的另一端使之掉下来,让更多的东安兵通过爬绳子达到偷袭进攻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