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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希安眨了眨眼,连忙做出茫然无措模样。
疼么?维德问他。
疼路希安下意识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他刚想点头,然后就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听不懂疼这个字的。
他于是只能茫然。
直到维德开始动作时,路希安才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原来维德问的,是他脚心的伤口。
那道被密道里凸起的石砖划开的伤口。
路希安这下真是僵了。他确认自己有清理好从壁炉到沙发的血迹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然后,就疼得皱起了眉头。
维德用一团沾满酒的棉花,抵住了伤口、在上面擦拭。他垂着眸,动作很用心细致,像是要仔仔细细给他消毒。
不过在路希安眼里,维德的动作只是细致到了让他怀疑对方是在故意折腾他的地步。
不过他记得过去,自己的身体对痛觉真的没有这么敏感娇贵。路希安想来想去,也只能把它归功于魅魔血统觉醒后,他体质因此而带来的改变。
或许是感觉到路希安在发抖,维德又抬起眼来,看向他:很疼么?
路希安:你说呢,你不会用眼睛看吗。
他不知怎的有点儿恼怒,想踹对方一脚。
维德看着他脸色苍白、无意识地咬着唇角的模样,垂下眸
然后划开了自己的手指。
血液从指尖流出,路希安因血的甜香而一阵晕眩,下意识地咬住了这份送到自己唇边的血源。
等他再清醒过来时,维德已经上好药,用绷带把他的伤口包了起来。
路希安直到结束了饮血还有点儿发愣。维德这算什么?
你痛我也痛?还是想用喂血,来抵消上药的疼?
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
无论如何,维德今天的表现也太反常了。
雨还在下,维德将东西收好。他看着窗外,眸色沉郁,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路希安只觉得对方坐在他身边,挤占了他的生存空间。他有些别扭,想偷偷摸摸往另一边挤。
薇薇安死在雨天。
他忽然听见维德说。
路希安的睫毛颤了颤。
薇薇安是个愚蠢的女人,她是二少爷的贴身女仆,留在庄园里,至少也能当一个情妇。可她选择把孩子带走,沦落到陋巷里。死前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没有染上花柳病。你说,她是个很愚蠢的女人,对吗?
路希安没说话。
昨晚西塞尔说,他们要给薇薇安举办一场葬礼。不,不是说,而是宣布,他们要给她水晶的棺椁,将在死后进入西塞尔家的墓园作为这个愚蠢女人一生的至高荣耀。他举起红酒,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妻子贝拉就站在他的身边。对了,你知道么?这几年西塞尔靠着在他那些情妇的身上耕耘,终于又有了孩子。他要把他们以贝拉所出的名义养在庄园里,于是贝拉便有了自己作为主母的体面。有趣的是,贝拉的确觉得这很体面。维德说着,眼眸阴沉沉,真有趣,一个给生母的墓碑?他们觉得这会是我喜欢的荣耀。
对了,路希安,他们带我去欣赏了西塞尔家族的族谱那面墙。你的名字被用烟头烫掉了。维德看向路希安,后者茫然地看着他,你住过的地方倒是没被拆我告诉他们,不必为了讨好我而拆掉。不过那些地方也不会再属于你。现在的你
是孤家寡人。维德说。
白发的傀儡定定地看着他,然后俯下身,爬到了他的身边。
他抱住他的脖颈,把脸贴在维德的胸膛上。
没有人需要你,只有我,用我的血让你活着。那些曾经逢迎你的人,他们都不要你啦。因为你不是圣子维德将手指放在他的后颈上,你现在是我的所有物,路希安。你不再是西塞尔家族的养子,不再是圣子,甚至不再是人族既然这样,就让你继续活下去吧。
以我的所有物的身份,活下去。
傀儡闭着眼,在他的怀里均匀地呼吸。
忽然间,维德感到强烈的满足感,和少许的失落感。
他低下眼去看他,在与他对视后,傀儡懵懂地看着他,然后笑了笑。
于是那双猩红的眼睛,也笑了笑。
你要是一直这么乖,该有多好。
这是他最后说出的话。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路希安的脚趾因紧张、而用力地蜷缩着。
维德没有追问路希安受伤的原因。在他看来,路希安或许是在屋子里乱晃时,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
不过与这场失控事故伴随而来的,是他对路希安警惕心的最终消退。如今的傀儡亲近他、黏着他、信赖他。在他长久不出现、离开时,甚至会流露出一些类似于被忽视的委屈的神情。
有这些出于本能的小脾气,已经足够了。
这一切都在路希安的计划中,他并不意外。
不过让他有些头疼的是,尽管他生存的危险系数已经降至最低,逃离的难度系数却也随之升到了最高。维德比起从前,还要喜欢和他呆在一起。
不仅如此,维德甚至增加了喂血的次数、与减少了单次喂血的量。每次喂血的过程都让路希安很不太愉快。
还有让路希安有些难以启齿的,就是
维德似乎对与他接吻这件事,上了瘾。
第20章 伊丽莎白格林
路希安腰靠在阳台上,脑后长而柔顺的白发被一只骨节突出的手捧住、又从其指缝间流泻而下。他穿着丝绸的衬衫,闭着眼,长睫毛簌簌抖动,手指因恐惧从窗边落下,而紧紧抓着另一人的衣袖。
维德一手隔着发、捧着他的头,一手托着他的腰,与他在阳台上接吻。
晚风轻轻拂动,阳台上的场景放在途经花园的宫人们的眼里,是一对有情人在竭尽缠绵地相互亲吻。其中一位自然是他们的皇帝,另一位则是那名讳不知、种族也不知的白发美人。美人的长发从皇帝的手中流泻下来,随着风与月而动。他们在阳台上相拥,仿佛一对陷入热恋的璧人。
可路希安却只沉浸在即将掉下去的恐惧中。
他虽然身材纤长,比起维德却快要矮一个头。而维德此刻为了接吻方便,更是单手抱着他、几乎让他整个人都靠坐在栏杆上。
他的双足也因此离地尽管路希安已经绷着脚尖,努力去够地面了。
长得高真好。路希安在紧张中,还晕晕乎乎地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等回到控制中心、前往下一个世界时,他一定要把自己改造成一个两米五高的壮汉。
能够拎着维德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的壮汉。
不过如今他只是竭力配合着维德的吻,希望维德能早些结束,好让他能脱离如今这个危险的境地。如果维德突然哪里不高兴、放开托着他的手,他随时都会从楼上掉下去。
然后biaji一声,变成足各乂布宀女。
为此他只能往维德的身上贴,抓着他的手臂与背,唇与舌也配合,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稻草。
终于,维德结束了对他所需要的夺取。
他把路希安从阳台上抱了下来。路希安脸上还带着因缺氧的红,手指的颤抖却大多是因恐惧掉下去而生的。维德将他放回阳台的椅子上,用手撩开他的头发,低低道:刚刚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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