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很单纯的孩子,如果可以,我希望她的世界里一直只有白色。”
季明信自然不会说出他认为娱乐圈是个害人害己的利益漩涡这种话,但伏玥综合几次和他的对话,也能感受到他对这个圈子深深的厌恶。
成年人的世界里怎么可能做到非黑即白,大多数领域,都是灰色地带。
“你只是她小叔,管这么多干嘛。”伏玥漫不经心地说,“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要明白善良有种类和分寸,不然到时候用在错的人事身上,也是害人害己。不摔一跤哪里知道痛啊?你再怎么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也不可能做到永远陪在她身边吧。”
如果回到五年前,伏玥是万万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站在一个年纪、格局都比自己大的男人面前,说这些纸上谈兵的大道理的。
简直像育儿心经……
怎么看起来人高马大,严肃正直的,在这些小问题上就那么大惊小怪。
再说了,“我以前给段昱时做牛做马的时候,他也没管过我的死活呢。”
那些舆论怎么说他根本不关注,唯一一次干涉了还是因为牵连到他自己。伏玥当时还自我感动了好久,现在大彻大悟后回想起来,蠢透了。
季明信沉默了。
伏玥感觉自己应该是有点醉了,不然怎么会心里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什么呢。
她说:“不过啊,你警惕一些吧。搞不好你的小侄女会喜欢上段昱时哦。”
这个男人该死的魅力,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因为季明信那通电话,芙提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太好。
副导喊了她好几次,耳朵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段昱时找你呢。”
芙提道歉又道谢,手机重新开机才看见段昱时的信息,未接来电也全都是来自他,季明信根本没再回拨过来。
心里复杂得难受,她苦着一张脸,按段昱时说的路线走。
影视城后面有一个小寺庙,地势偏高,道路都铺好了石阶方便香客上山,但后来因为各种原因逐渐破败,终于在几年前被开发商铲成平地。但那小路依旧保留完好,供路人行走。
芙提走了几分钟,终于在顶点的平地上看到了在摆弄摄像机的男人。
已经临近傍晚,夕阳西下,大雁展翅远走。他戴着墨镜,一身风衣,架着叁脚架在录制这日落的整个瞬间,晚凉风起,一阵阵袭来的山风卷过他翻飞的发梢和垂落的衣摆,生出几分肆意的少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