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远在边疆,丰镇近京城,自然远离战火,民众愚昧,不知为何要一直打仗,劳民伤财,又会死人,现在还闹出士兵冥婚一说,家家怨声载道,恨得咬牙切齿。
这其中的言论倾向令云飞扬最为心惊。
此地民众一面对神婆的求雨神迹感激涕零,另一面把所有的怨恨都归结于战死士兵和在边关打仗的太子殿下!
他们奋不顾身保家卫国,得到的不是人民的称赞感激,而是唾骂怨恨,这是何等令人寒心之事!
云飞扬一掌掰碎了木桌一角,他怒形于色,但并没有被怒意冲坏了脑子,“此事必要速速告知太子殿下!”他对男女之事懵懂青涩,但从小生长于高位,对政治上的事情极其敏感,他感到到这件事下面隐含的巨大阴谋,并且已经涉及到太子殿下的德行声名,决不能姑息养奸。
如果现在是在京城,他一定要彻查这丰镇官员有没有如实向上级报情况,今年虽是多旱,可各地情况轻重不同,像丰镇这样的大镇一年税收巨大,如若官员沆瀣一气将灾情说的严重,户部拨款赈灾,层层下去,这钱又归到谁的手里?
如今朝廷众多人尸位素餐,干食君禄,此次无意中调查丰镇,倒真让他查出这么大的漏洞!
本以为太子殿下给他下的任务简单无趣,原来肩上责任深重,根本不是那么简单。
云飞扬当即下令将商队涉及此事的人全部扣押不能走漏风声,丰镇必有幕后之人引导言论,此地就像个即将引爆的毒瘤,一旦爆发会大毁太子殿下的名声,也冷了数万将士的心。
对方必是信誓旦旦,那他就烧一把火,杀个措手不及!
他眯眼一笑,英俊深邃的五官特别惑人:“这神婆如此神通,我倒起兴趣了,我得会会这个神人,老严,她连求雨都会,你说,能不能算到自己的死期呢?”云飞扬的身份职务无法插手此地之事,但他却能无声无息的拔了这吃人买卖的根!
叶同和老严对视一眼,云飞扬这幅蓄势待发的表情只有在开战的时候才会露出,当下咧嘴一笑:“云小将军,这事可不能不带我俩。”
云飞扬递给他们一个讳莫如深、一拍即合的眼神。
***
这日林琅呆在客栈中,平叔跟杏儿出门采买去了,因平叔觉得她和云飞扬他们在一起才最安全,没有让她一起出门,于是林琅百无聊赖之际去后院看毛豆。
马厩中,毛豆独占一大片空地,游风被挤到墙角处,林琅训它:“毛豆,你怎么老欺负人家。”
毛豆动了动耳朵,不乐意的打了个响鼻,好像在说:我才没欺负它!
林琅忍俊不禁,毛豆主动靠过来,大脑袋低到林琅面前,各种求抚摸姿势,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养了条狗,而不是马。
毛豆如今已不是骨瘦如柴,自从林琅决定养它,在吃食上毫不苛待,今日平叔采买的食物也有它最爱的豆子。
挨不过毛豆撒娇,林琅从怀中掏出装豆子的袋子,这袋子游风也见过,它一小步一小步的挪过来,脑袋刚凑到林琅面前,毛豆脖子一转就去咬它的耳朵。
林琅一叹,云飞扬明知游风受欺负还把它俩放在一个马厩里,打着游风勾引毛豆的如意算盘,结果现在算盘珠子都碎两半。
林琅把毛豆的脑袋扳回来:“你不是咬耳朵,就是踢人腿,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林琅训完它去安慰游风,游风皮毛雪白体格高大,林琅都觉得毛豆是嫉妒人家游风比它漂亮,否则这么神勇的公马在旁边,它怎么还凶的跟母夜叉似得。
她把袋子里的豆子倒出来喂给游风,毛豆急得开始大叫,声音引来了人,叶同一看林琅在喂马,有点意外,“哎,游风吃东西了?”
林琅一见叶同,福了福身,叶同朝她笑笑:“我就是将军身边的亲兵,不必客气。”
他把手上的精草料递到游风嘴下,游风闻了闻,脑袋一撇不肯吃。
“你这家伙,吃饭还得看脸吗?”叶同喝了它一句,可无论怎样游风就是不肯吃,叶同一张娃娃脸都气黑了。
叶同彻底无奈,把草料递给林琅:“林姑娘你试试?”
游风对她一直都挺温驯,叶同又帮过自己,林琅自然没有推辞,接下草料送到游风面前,它还是不吃。
叶同见状气恼道:“这家伙真是脾气大了还闹绝食!”林琅一问,才知道游风已有两头不肯吃东西了。
游风不吃,毛豆倒积极得很,大脖子抻得老长去够林琅手里的细草。
叶同道:“没事,林姑娘你给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