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说到底,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若不是当时有国师在,又是句句威逼,他也不至于下了狠心将她们赶出府去。
他也不忍心啊,常姨娘陪了自己这么多年,形同夫妻,他更是看着阿云一点点长大,若不是林琅找了国师来——
都怪他们!
大郎也真是的,竟然因为个妓子被下了狱,如今又被参了更多的罪状,已经不仅仅是最初的言行不当了!
他早知道,以大郎那个倔脾气哪里能在官场上应付得来,这下犯了事,一定是有心人利用机会将他拉下马了。
以林正则多年在官场的经验来看,林怀瑾是出不来了,仕途也算到头,根本无法翻身。
可自己不行啊。
他还要往上爬,光耀门楣呢,可不能让大郎这火烧到自己身上,否则就会连累到他了。
从古至今,都是孝道为尊,既然父亲有难,当子女的就应该为父亲解忧。
此乃天经地义之事。
林正则阴沉着脸,昏黄的日光都无法令他的面容有一丝光晕,那些阴暗的影子像是黏在他脸上那些细微的皱纹中,日光再盛,也照不进去。
他在心里念了一句:“大郎是要不得了。”
若是现在提早将他除了族谱,彻底撇了干净,自己还能赚个清正光明的好名声。
还有南院那些糟心货,自来了除了给他添堵就没别的用处,一起清理了正好。
对对,也免得再受那些大人物的威压。
他这么做没错的,一定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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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则说干就干,第二天南院就接到了消息,说是要分家,不止如此,他不仅要休了蕙娘,还要在族谱上除去林怀瑾的名字!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降落到南院众人,在院内伺候的人也起了心思,虽说他们自从来了南院,所有的赏赐和月银都是夫人、小姐分发,但到底他们还算是林府的人,若是要分家,他们是不会跟夫人走的。
这一点显然蕙娘与林琅也十分清楚,正如林琅所猜测的,果然林正则得知林怀瑾失势后就迫不及待的要将他们赶走。
在林府的近两年以来,她一直觉得林府就像一张破皮膏药,打不退,赶不走,如今天降机遇,林琅怎能不抓住机会。
她也深知,能跟自己走的,除了平叔、杏儿,也没别人了,虽说南院的人伺候惯了一时也有些舍不得,但林琅更不想再和林府有任何关系,因此干干脆脆的令杏儿告知下人们,她们即将离开,之后将由管家告知他们去往那里。
蕙娘在得知要分家后愣了许久,最后神情竟然称得上平静,“罢了,也不是头一次从这儿走了,这次还有蓁蓁陪着我,没什么可怕的。”
林琅眉眼柔和,也算是真的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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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安排,就是将之前卖云绣的银子都从马厩里拿出来都带走,还有一些值钱的饰物,包括那扇云绣屏风,这些都是自己的东西,林琅是不会留给林家的。
可显然,这么想的人不止是她。
新姨娘带着一群下人风风火火的来了南院,明面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要清点林琅屋子里的东西,确保她离开时别一不小心“乱拿”了什么。
林琅冷笑着:“姨娘放心,不是我的东西,我一样不碰,该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冷眼看着新姨娘派人将东西清点了一遍,见真的没拿东西,她的脸色才好了些,只是显然,对于某些东西她是想留下的,例如那扇云绣屏风,说的话也是义正言辞,“这东西本就是老爷献给太子殿下的,既然回了府里,就还是林家的东西。”
这话听着林琅都要被气笑了,“屏风是太子殿下亲下口赏给我的,当时姨娘还未入府,怕是不太清楚这些事,不信的话去问问府里的老人,或者你去找父亲,看他敢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