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样一声微弱的叹息,还没有出口就被冰冻住,永远也出不了喉咙。
谁知道马车还没有平稳多久,前面竟然出现了一个拦路的身影!
这人独立越下越大的雪中,素衣肩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细雪,细雪间夹杂着白发,看起来不像一个活着的人。
白决闭着眼睛,他的脑海里还是回放着他不久前在城外的一处窝棚里看到的几张符箓上描绘着的大字——天下无医。
字不算有什么奇崛之处,但是却写得很认真,一笔一划里都在昭示着写字之人的心境平和。
再回忆一下昨日在三五市中所见,这青年后生确实有些颇为奇特,单单说他能将如今的功德白仙噎得无言以对,就是不可思议之事了。
要知道世间功德道,脸皮一向要比寻常人硬些厚些。
他抬起头,手里是没了铭文的黎庶剑,叹了一口气。
你说这好好的叶氏医者,怎么就没个正常呢?
什么事情不好干?偏偏去给那些人牙子手底下的小姑娘小郎君们问诊。
问诊,问诊,还连个诊金都不取,让他们这些以功德为生的功德道情何以堪?!
啧啧,活该。
活该归活该,白决还是提了剑来瞧瞧这位修仙界千百年来唯一在修为大成之后被拐卖的修仙者,也许心底还藏了两三分同情。
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啊?
赶车的人牙子显然不是寻常货色,看着白决动手居然还能从怀里掏出一摞上等的储灵符箓,符箓瞬间漫天飞舞,伴着愈来愈大的雪花片化作洋洋洒洒的飞灰。
白决的眼神一凝,握剑上劈,然而他的剑并没有灵势,最多只是挑开遮挡了视线的灰与雪。
他一边游刃有余地舞着剑,一边道:“是何人派你所来?”
马车夫歪着脑袋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