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用对讲机小声说了几句。片刻后便有一人被带上擂台。
古澄美眸扫去,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惊诧。
祁夫人道:“这人是前不久从西南荒林里找来的,遇到时他刚杀死了一头棕熊,还弄伤我好几个手下,最后开了火,总算把人绑来。想是自小生活在森林中的野人,野性难驯的,非得跟狗似的圈上链子才稍微听话。”
男人走动间果然隐约露出脖颈上的细黑皮套,身后拖了一条长链被人挽在手中,他须发蓬乱,遮挡了大半面容,赤裸的上半身遍布野兽抓痕与新鲜刀伤,左臂还有子弹打穿过的痕迹,看得出简略包扎过,只是伤口依旧狰狞刺目。
古澄啧了声,笑:“还真不当人看啊……”
祁夫人略有尴尬,急忙申诉缘由:“哪能呀,只怪这野汉疯狗似的见谁咬谁,开枪实属无奈之举。带回来后想让医生来处理伤口的,谁想野汉也不许旁人近身。得,由他去吧。”
由他去?古澄嘲弄一笑,由他去便将人强行掳掠到这修罗场?可坐在这里参与其中的自己又高尚到哪里去,一丘之貉罢了。
古澄不再多言,等待比赛开始。
男人如同囚犯一般被押上台,细长银链由人解下,不知是否嘱托过,怕被男人敌对攻击,裁判竟然站在了擂台之下观赛。
古澄观察着,考量着,一瞬不瞬盯着他每个微小动作。不想男人有所感应倏地抬头,目光笔直地刺穿热浪空气,钉入古澄眼眸。
那是双警惕而锐利的眼睛,瞳色浅淡接近琥珀,似狼,却意外的清澈。
古澄一怔,徐徐绽出一朵笑,妩媚而疏懒。
清脆的哨音响起,将男人的视线瞬间拉回赛场。
古鋆从男人身上感受到暌违已久的危险气息,不敢大意,静待对方出招,借机观察破绽漏洞。
男人却慢慢蹲到擂台一角,双臂自然下垂,目光如胶,紧紧粘住古鋆身上。
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了,观众耐心耗尽,唾沫横飞地骂娘,男人恍若未闻,一动不动。
狩猎时的孤狼最有耐心。
古澄玩味地笑了,拍了拍手,声音在喧闹的大厅中并不如何明显,但她知道,台上两人都已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