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厌进沈存卧室之前,再三告诉自己语调要温柔,表情要慈爱,要努力让这个高烧不退在床上瘫了一周的小可怜感受到属于人间的温暖。
明茗拧开门,顾厌从她头顶看过去,殷勤地扬起一个灿烂笑脸。
——然后,这幅笑脸就像接触不良的老式电视机,卡了两秒后变成了满屏黑线。
明茗哟了一声:“存哥,挺快活啊您。”
沈存一手挂着点滴,脑门儿上贴着退烧贴,烧得俊脸苍白,唇色也变浅了许多。他都这幅德行了,还吸着果冻歪在靠枕上点手机。
大拇指戳得简直飞起。
“好点了吗。”风凭说。
“嗯,随便坐。”沈存没抬头,眉梢眼角倒是带了一抹笑。
明茗单手把墙角的沙发拎到床边,三人齐齐入座。沈存叼着果冻袋偏了偏脑袋:“桌上有送来的零食,自己拿。”
“好。”
从进门到现在,这傻逼都没看自己一眼,眼珠子就跟粘在手机上似的。顾厌不满地在心里哼了声。
“今天属河豚的?”沈存笑睨他一眼,“脸鼓得跟包子似的。”
“看出来了啊。”顾厌呵笑道:“老子明天属炸.弹,提前告儿你一声。”
明茗道:“还有闲情笑话人家,看来是没事儿了。”
沈存叼着果冻,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就是给雷劈了两道,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和大家说话的时候手机也没消停,嗡嗡嗡的消息提示音每隔几秒就从里面蹦出来。
“业务还挺繁忙啊。”顾厌抻了抻腿,“得,要不我们先走。”
“别啊。”沈存把吸憋了的果冻袋扔进垃圾桶,“我正给人发收件地址,马上就好了。”
顾厌一脸戏谑:“你又买充气娃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