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1 / 2)
暴雨已然过去,天空放晴,唯独昨夜留下的积水一滴一滴从房檐落下去,砸在地面的水坑里。
祝久辞观察一下四周暗戳戳跑到祠堂门前,做贼一样回身望一下,打开门悄悄钻了进去。
祝家世代为军,战功赫赫。祠堂的匾额为先帝所书,威严庄重。祖先牌位后供着历代将军的刀剑,剑身已被血液锈蚀发黑,是对代代先皇绝对的忠诚与血性。
长明灯燃于案上,久久寄托对亡魂的思念,亦是后辈延续祖先铁血精神的信念。
祝久辞看过去,蒲团上一跪一坐两人。还是那熟悉的姜汤,还是那熟悉的坐姿。
祝久辞:
娘亲,琴先生祝久辞走过去。
乖孩儿来坐。国公夫人从旁边扯过来一个蒲团,在上面拍拍。
祝久辞跪上去,扯扯昭歌衣袖。
爹怎么能把琴先生罚到祠堂来。
臭小子,明明罚的你,怎么是先生来跪了?
嗷呜。
乖孩儿一点不乖,偷懒的本事炉火纯青,要是让你爹知道琴先生替你跪,又得多罚两天。
梁昭歌拦住国公夫人道:本也是昭歌的错。
你瞧瞧,多好的孩子被你坑进国公府。
祝久辞委屈:请琴先生来教习琴谱,何错之有哇。
国公夫人又盛一碗姜汤,祝久辞伸爪子来接被一掌拍回去。
姜汤递给了梁昭歌,国公夫人冲祝久辞道:请琴先生自是没错,但你也不想想前些日子你在京城做了什么事,风风雨雨神神鬼鬼,天都要被你搅翻了!
祝久辞一惊躲到梁昭歌后面,您们都猜到了?
你爹什么不知道?国公夫人叹口气,你这些小孩子把戏也就糊弄糊弄京中百姓,好在没闹出什么大事来,想来圣上也不会怪罪。
祝久辞流下两行清泪,圣上也知道了?
傻孩子。
梁昭歌把姜汤递给祝久辞,小公爷安心,国公爷说罚跪之后便不再追究。
祝久辞点点头,抱着汤碗刚喝一口,手中的碗就被抢了去。
国公夫人把汤碗放到食盒里站起身,梁昭歌亦抚抚衣袖站起来。
祝久辞仰头看他们,你们要去哪?
该罚跪的人来了,我们自是不用在这里打掩护喽。国公夫人笑嘻嘻道。
嗷呜!不要走哇!
嘭,门关上了。
长明灯的火光隐隐晃动,刀剑的影子映在幽深的墙上。
祝久辞放下尔康手,耷着脑袋跪在祖先牌位前,列祖列宗在上,晚辈祝久辞虽无征战沙场之德,但本性良善,此番京中闹事绝非恶意,救人于水火,济人于危难,亦是祖训之一,还望先祖原谅。
声音在空荡的祠堂里回响,余音幽幽转转。
长明灯火晃了晃,数座牌位与刀剑的影子被无限放大,纵横交错。
祝久辞搬着蒲团往后挪了挪,有些害怕。
原书中小公爷大摇大摆将红坊美人儿抱回府上,国公爷大怒,直接下令罚跪三天,等人出来时,都瘦得不成人形了。
此番他为梁昭歌换了琴先生的身份也是有这层考虑在先,本以为躲过了罚跪,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
嗷呜,命运如此无情。
祠堂之外,天空大晴,阳光正好,祠堂内阴阴森森,不见日光。
嘀嗒。
祝久辞警惕地竖起耳朵。
嘀嗒。
!炸毛。
想来列祖列宗常年孤守,且听晚辈为您高歌一曲。
祝久辞从旁抱起一蒲团,凄凄惨惨唱起来:凉凉夜色为你思念成河,化作春泥呵护着我噢噢!
木门吱呀一响。
小公爷在思念谁?
祝久辞转过身,梁昭歌提着食盒站在门口。
昭歌!祝久辞嚎一嗓子扑上前,我错了,我再也不整那些神神鬼鬼了,好可怕哇!
祝久辞感受到怀中的人有些呆滞,他扬起头晃晃手,昭歌怎么了?
我吗?
祝久辞:嗯?
梁昭歌倏地回神,提起手里食盒,国公夫人把姜汤重新热了。
娘亲真好哇。
梁昭歌看他一眼。
琴先生也好。祝久辞嬉皮笑脸。
二人走回蒲团前,祝久辞掀袍跪下。梁昭歌也在他身边跪下,盛出一碗姜汤递给他。
昭歌不用跪的。
没事。
姜汤下肚,凉意退散,浑身变得温热。
梁昭歌抬袖蹭过祝久辞鼻尖,后者捂着鼻子往旁躲去。
昭歌!
小公爷出汗了,有失礼仪。梁昭歌看向祝家牌位。
祝久辞眼皮一跳,连忙抓着袖子在脸上胡噜一圈。
磕头。梁昭歌道。
啊?
梁昭歌看着他,茶色的眸子里长明灯的火光在闪烁。
祝久辞糊里糊涂磕下去,额头处在冰凉的地面上冻得一个激灵,身旁有响动,他贴着地面看过去,梁昭歌亦面额触地。
昭歌为何要磕头?
此番小公爷是为救昭歌才在京中掀闹风雨,昭歌自是有错,该当认罪。
二人直起身。
磕头。
还磕?
嗯。
二人一同在祝家列祖列宗面前磕下去,长明灯熠熠辉煌。
起身。
再磕。
嘭嘭。
还磕吗?祝久辞捂着脑袋问。
小公爷可数了?
三。
梁昭歌看着他,许久没说话。
那够了。
梁昭歌扶着祝久辞起来,俯身提起食盒。
不用罚跪了吗?
国公夫人说喝了汤就可以走。梁昭歌道。
这怎好。
国公夫人也说了,历次都是这样。
祝久辞:
作者有话要说:敲敲某祝的脑袋,还不是因为有人天没亮就开始跪了。
国公爷,活在台词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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