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这个声音,是哥哥吧?
与其这样,还不如先出去,认个错,保证以后不再胡闹了,然后填饱肚子再说。
下定决心后,他动了动身体,朝着山洞外走去,然后凭着身体的本能向湖面游去,紧接着便感到脚踝一紧。
嗯?
低头一看,是那些杂乱的水草不知何时缠住了脚踝,沈明渊下意识地一慌,伸手要去解开,却发现有更多水草缠了过来,直接绕着他的腰绑了一大圈。
下一瞬,那些仿佛有灵的水草却没拖着他朝水底拽去,而是恰恰相反——像献宝似的,将他整个人拽出水面,沈明渊此时身形较小,便仿佛个湿哒哒的灯笼般被悬挂起来,哗啦啦地池水从身上、水草上面滑落下来,在池水上方晃悠。
一时间,附近正在找他的一众奴仆下人,包括几个和他看起来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以及方才站在池边喊话、声音清朗的哥哥都齐刷刷地朝着这位被悬挂‘示众’的小祖宗看了过来。
“哎哟我的祖宗哟——”
某个上了年纪的管事顿时就一拍大腿,吆喝了起来,“我这白头发都被你急得多了一大把了,您可算出来了,要不我这个心哟——”
那表情,那动作,那模样声音,仿佛就是个唱大戏的,生动而可爱,沈明渊看了两眼,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还知道笑呢?”
他连忙收敛笑意,转回视线,看向眼前的少年,然后一歪头,“哥哥?”
少年看起来不超过20岁,手执一柄展开的木扇,身上的衣服穿得一丝不苟,领口腰带配饰以及发冠都带着股刻板模样,丝毫看不出贪玩爱动的痕迹,仿佛自穿好衣服后,就一直正襟危坐在课桌后面,或看书或执笔,一坐就是一整天。
早熟的小大人。
这样的形容词忽然从脑海冒出,想到之后,沈明渊只觉得这样的形容安在眼前的少年身上,当真是最合适不过。
还有那副面容,沉肃之气将那眉眼中的俊俏掩盖,双眸里透出的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灵动,而是仿佛长辈家人一般的压迫感,那两片唇瓣分明线条温柔,此时却紧抿着,仿佛一开口就要吐出什么责备教训的话语。
沈明渊还被腰上的水草缠着挂在半空,此时挣扎也不是,赔罪也不像话,便只好因兄长眉头紧皱的视线而微微紧张起来,有点不安还有点心虚地左顾右盼,玩玩衣角,扣扣手指。
“哥……”
该知道的事情还是知道的,就留在脑海里。
沈延笑的哥哥,那必然是沈家的大少爷,沈家的少主,沈和光了,木系灵窍,天资和心性都极佳,还是从小就早熟,自幼便不贪玩,一心刻苦修炼的人。
和他这个动不动就闯祸惹事,一年三百多天里面有二百天都在被家人操心的小少爷完全不同。
事到如今,沈明渊总算接受了自己的此刻的身份,虽然不知原因,但他并不想被人当成患了失心疯之类疾病的傻子。
那水草动了动,轻轻将他放下了,落在一片厚实而宽大的荷叶上,沈明渊紧张的在荷叶上晃了晃,不知是不是哥哥暗中加持的缘故,没有从荷叶上掉下去。
水草们蛇一般地缩回了水底,沈明渊恍然大悟,怪不得哥哥一下就找到自己了,水底可不到处都是植物么,这对木系的哥哥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他试着为自己求情,“刚才我已经主动游出来了……”
意思是,我有听你的话主动出来,并不是任性贪玩被你拽出来的,真的就只差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