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盘刀（2 / 2）

秦痩有些疑惑，“我与姜老素未谋面，又何来人情一说？”

姜裕德笑了笑，“欠下的不是你的，而是一个后辈小子，与你一样，曾经去过上面，然后回来了，昨夜里找到了我，更将你们二人之事与我说了一遍。你对他的恩情，他这辈子却是还不上了，作为长辈，理应由我来替他还上。”

秦痩面色微微一变，“您说的是瘦子？”

“就是他，若论俗世间的财物，我想你定然是看不上的，老朽活了一辈子，时日无多，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手里这一门技巧，一套雕刻手法，传自祖上，名为九龙盘刀，虽是一套雕刻手法，但据传先祖之中亦有用于武道之上的。”

“你是武林中人，或许能够对你有用，可这雕刻一途，山水花鸟，文字人物，涉及颇广，所以这才起了考究你书法的心思。如今看来你远超我的想象，或许能将此法传下去，也算是为这门手艺找了一个香火人！”

秦痩笑了笑，“我与瘦子之间的事情，却是不用计较这么多，况且人一生之力能有多少？我只求武道，却是不敢在继续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可能要辜负姜老一片好意了。”

姜裕德也不着急劝阻秦痩，“你这里有能雕的东西么？菜蔬亦可，待你看过之后再做决断可好？”

看着姜裕德的脸，秦痩有些不忍拒绝，当下点了点头，从客厅中拿出那块原本摆着的石头，放在案几上。“不知姜老雕刻需要什么工具？不行我让手下人去买？”

姜裕德摆了摆手，“无妨，我雕刻只有身边几柄随我半生的刀，却是从未用过其他工具，你一身武力雄浑，能做到这一点自是不再话下，老朽当初可是费劲心力去练了几十年，直到而立之年才敢出山为别人雕刻。”

秦痩心中一动，当今社会，能够花几十载的时光去做一件事情的人实在不多了，不管如何，眼前这个老者却是足够引起自己的尊敬了。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皮革，皮革很旧已经呈现出灰色，展开铺在桌面上。

从其中取了一把一尺多的雕刀，“你且看好，这便是九龙盘刀之法。”也不见他手臂如何晃动，冷锋一闪，应声落在石块上，刀法之玄奥，秦痩竟然一时间失了神，正所谓殊途同归，秦痩从这个老者身上看到了真正的殊途同归。

将自己幻想成这块石头，那刀法竟然让秦痩有一种惧怕的感觉，恍惚间就像是被困在其中，刀刀凌厉致命，封尽退路，这哪是什么雕刻手法，简直就是一门无上刀法，在技巧上已经达到了巅峰，技近乎道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半个小时的时间，秦痩都沉浸在其中，隐约之间已经了解了几分真意，姜裕德收好刀，原本一个海碗大小的石头，现在已经成一副山水画，山有山意，尽管都是用的同一种材料，但秦痩却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差距。

就像是将一座大山缩小了放在桌上一样，第一次为这样的技艺感到震惊，随着姜裕德收好刀，秦痩也缓过神来，“前辈！！”

姜裕德笑了笑，“此物就留给你了，能够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秦痩再三挽留，可姜裕德执意，秦痩也没有办法，出门送走了姜裕德，迫不及待的回到房间，细细端详起了案台上的山水雕件。这一看就是整整一天时间。

温如君走上前来，“怎么了？这姜老一走，你就跟着了魔似得，一刻也没从这摆件上移过眼，有那么好看么？”

秦痩点了点头，“任何地方都不能小视，这姜老一生的技艺结晶，当真令认钦佩，不服不行啊，看来这刀法也不是那么好学的，还真的只能跟他一样，从无数次的雕刻之中领悟其中的真意。这个世界就算是武力不怎么强大，但技艺却已经超越了星辰界。”

盛世之下，有如此技艺却是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