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夏自我反思,觉得自个儿实在太得意太得瑟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言语之间的陷井。朱祐樘个不要脸的,跟她竟然还耍这种手段。岑夏恨得牙痒痒的,直想冲上去咬上几口磨磨牙。
这件事情,归根究底还是她太大意了。
早该知道朱祐樘不是个好对付的,他突然送那么一封信过来,根本就是在试探。如果这其中没什么事情,岑夏自然会反问他,想起什么事情来了,或者干脆问他为何说话只说一半。但岑夏倒是好,一时得意,回了那么一句。
这分明就是告诉对方,是有事情呢,你还没想起来呢,我不傻,不可能被你忽悠。
这还不傻?
岑夏简直想穿回那天把回信的自己一巴掌煽飞,怎么能这么蠢。
虽然因为对面是朱祐樘,所以哪怕蠢上那么一回,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而且这件事情朱祐樘已经开始有印象,他的记忆想必很快就会恢复,她怎么回复的确不重要。岑夏郁闷的是自己的脑残,竟然干出了这种蠢事。
因此,岑夏这两天心情尤为不好,倒霉的也就变成了住在桃花岛的欧阳峰和欧阳克。
相比起来,欧阳峰年纪大,也不往岑夏身边凑。就算他想来套秘籍,黄药师也会在旁边盯着。所以他索幸自己去陪黄药师玩儿,留欧阳克去跟岑夏交流。这叔侄二人觉得,黄蓉即便聪慧,毕竟年纪小,欧阳克想要套点话,简直不要太容易。
但事实上……
岑夏可是活了不知多少世的人,加起来起码也够十几个欧阳克的年纪了,谁玩谁还不是一目了然?
欧阳克道:“他们都说是你从老顽童那里拿到了九阴真经上卷,是真的?”
“当然。”岑夏说。
这本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岑夏自然答得痛快。
欧阳克心中一动,赶紧又问:“他们还说你看了,我估计着你应当没看,就是看了也记不住什么,毕竟那可是武功秘籍,又不是小说话本。”顿了顿,他又道:“这很正常,要是换了我,我也记不住。”
岑夏:“……”
这人说这翻话,不就是为了激她么。
要是换个骄傲自大,或者说是小孩子本来就不服输,哪能容得别人说她不行。这时候肯定要自证,我的确看了,并且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这欧阳克玩的手段,也就这么低端么。
要换了往常,岑夏连理都不想搭理他,但现在毕竟刚被朱祐樘给算计了一回,心情甚为不爽,于是忍不住就想在别人身上找补回来。
欧阳克做为主动送上门的,她不动手,岂非都对不起自己。
于是岑夏装做一副上当的模样,不服气道:“什么叫估计着应当没看,看了也记不住什么。我娘可是冯衡,过目不忘,我又哪能差了。告诉你,那九阴真经上卷我还真看了,不光看了上卷,连下卷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欧阳克心中一喜,却故意装做一副不信的样子,“话谁都会说,我还说我会九阴真经呢。”
“你……”
岑夏一副被他气得不行的模样,后来眼睛一亮,又道,“会不会很容易证明,我背两句听你不就知道了。”
欧阳克心中更是大喜,面上却还是故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岑夏也不管他,只背自己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
对于九阴真经,岑夏自是十分熟悉,背起来没有半点压力。只不过这一次她并非背给周伯通,也不是黄药师,所以自然要在上面耍点小算计。同样的字,能组成不同的句,而同样的句,更改打乱之后,就又是另一套的功法。
岑夏将九阴真经背得乱七八糟,偏生又自成一体,让人还真真的能练下去。
不光如此,在背的时候,她还特意照着秘籍中的心法做出一些手势。欧阳克在旁边听着,竟逐渐受到吸引,也去学。初时还无事,到了十句之后,却突然感觉经脉逆行,整个人如坠冰窖,一口鲜血就那么吐了出来。
对此岑夏早有预料,毕竟连欧阳峰都能练得发疯,欧阳克小小年纪,又没有深厚的内力做为底子,不死就是万幸了。
但面上,她却是一副惊慌失措,吓坏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