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1 / 2)
苏淳表情不见动容,不知意味的嗯了一声。
不远处新郎携带妻子,走下高台开始敬酒。
南斯骞也看着端着酒杯游走在各个桌前停留的李想,用自己的杯壁伸过去轻轻碰了碰苏淳的酒杯。
你能跟他关系好,是不是因为你们专业没有其他的男同学了?
苏淳喝不惯这酒,没搭理他的邀约。
他脑子清醒。他微微眯起眼看着远处的李想,说: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喜欢跟这样的人交朋友,没有乱七八糟的事,踏实。
南斯骞见他神思浅淡,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有点热。
苏淳没在意:晒得。
南斯骞的手没收回来,悄悄下滑攥住了他的手。
苏淳任由他牵了一会儿,仍旧看着远处,说:
羡慕吧?众目之下举办婚礼,从今往后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获得亲朋好友的祝福。
南斯骞不由一顿,偏头去看他。
国内对于同性的接受程度还是不够。苏淳表情不变,阳光投下的光在他脸上留下细腻的痕迹:在国外就没这个顾虑。
南斯骞心里一动,觉得预感不好:你不会想在国外定居吧?
苏淳没立刻回答。
南斯骞用力攥了他一下:说话啊!
苏淳仍旧盯着台上的新人,往他这边短暂的一歪头:教授跟我说,想跟学校推荐我硕博连读。
南斯骞停顿了好一会儿。
苏淳坐直腰背,呼了口气:我转念一想,三年硕已经过去了,再加三年博也没什么。
南斯骞要说什么,瞥见这场合,生咽了回去。
你没发烧吧,六年,他压着声音说:你不如干脆点杀了我比较痛快。
苏淳想了想,说:多读书总是好的。
是好。南斯骞说:硕博连读,然后毕业留校定居国外,一套流程我都能设想到。可也不能一直异地吧?
他说归说,表情倒是还算和缓。
因此苏淳看起来也比较放松,组织着语言慢慢的商量:那我以后去s大任教怎么样?
南斯骞设想了一下可行性:这个可以。
苏淳低声说:可s大太难进了,不读博进不去。
原来在这等着呢,南斯骞对着他沉默片刻,转头去看宾客之间的欢声应酬。
也不知他看进去了多少,许久,苏淳才把手往外抽了一下,给我搓红了。
南斯骞停止继续揣摩他手上的戒指,但是下颌角绷的仍旧有些冷硬。
我喜欢跳舞,我不能跳一辈子直到退休吗?苏淳说:我可以一直喜欢你,为什么不能一直跳舞?
这不是同一件事,苏淳。
他叫苏淳全名的时候,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三年过去,他的收敛感愈发浓重,不说话的时候有种沉甸甸的危险。
苏淳沉默着抿紧了唇。
南斯骞停顿半晌,却什么都没有再继续说。
婚礼结束,苏淳跟李想道别,然后追上南斯骞的脚步。
南斯骞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苏淳则绕过去开车。他关好门打着车,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南斯骞说:回家。
苏淳没动,看着他:不生气了再回。
南斯骞靠住座位闭上眼,手指抵住太阳穴轻轻的揉。
苏淳:别生气了,没决定呢,先跟你商量。
空出来的二十分钟没能让他打好腹稿,反倒多了些无措和踌躇,你要是不同意,就不读博了。
南斯骞已经冷静下来,二十分钟足够他理清思路:不是这么个商量法,你要是真想跟我商量,就别瞒的那么死,从一开始就叫我知道。
他长出一口气,眉头微微压着,语调也压着:总是自己决定了才来通知我,这叫商量吗?结婚的时候约法三章第二条是什么内容,你还能想起来吗?
苏淳张了张嘴,我一直记得。只是我想请问你一下,你说的这个商量,是不是指必须要征求你的同意,如果你不同意,那这件事就绝对不行。
南斯骞跟他对视,苏淳冷冷的与之交锋。
车窗外往来的车辆留下不真切的鸣笛声。
南斯骞深深吸气,率先偏开头:算了。
结婚三年,最初的激情甜蜜犹如被海水带走的轻沙,逐渐消散在沙滩之上。
包容减淡,弊病初显,他们开始爆发偶然的争吵。
苏淳看着窗外远处仍旧繁闹的婚礼还有天空中飘过的气球。
他回想起了漫天飘飞的气球还有教堂里响起的钟声。
苏淳在寂静中点了颗烟,细长的烟身被他夹在指间,飘袅的烟雾顺着开了一条缝的车窗往外飘。
南医生,这毛病以后我改,有什么想法也会先跟你说。他在艳阳中眼眸一动,带着绰绰光影:我本身就是打算先问你的意见,刚刚说的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他的率先示弱瓦解了南斯骞的憋闷,不寻常的沉默又让他有些不适,他慢吞吞道:你要问我的意见,我肯定,心里舍不得。
两人互相递完了台阶,也都顺着往下走了下来。
苏淳还是没有开车的下一步动作。他轻轻搭着方向盘,静静地抽完了那只烟。
戒了。他把烟头按灭,扔进烟灰盒,说:以后都不抽了,没劲。
南斯骞心里咯噔一下,手心出了些冷汗。
真的假的,这么干脆。
他们似乎在吵架,又好像没有。
真的。苏淳说。
南斯骞看着他顺畅的侧脸曲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被风吹动的头发。
苏淳拉下他的手,跟他十指交握。
南斯骞掌中温柔,徒劳的抵抗了一会儿,不吵架了。我刚刚态度也不好,跟你道歉。
他咬了咬牙,没出息的说:你想读博就读,我支持你。
苏淳这回仔仔细细的将他打量了几遍。
南斯骞唇边浮现笑意:感动吧,叫几声老公听听。
这是我认识的南医生吗?苏淳道:突然这么体贴,这么好说话了。
南斯骞调整坐姿,四肢舒展的撑开腿,重而无奈的叹了口气。
苏淳伸手去挑他的下巴,逗了两下,这气叹的,我的心都要碎了。
南斯骞: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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