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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斯骞放下手,对着他比了个数字:已经送了这个数出去,估计不用费劲准备别的了。

他一笑,那文质彬彬的感觉就消退了大半,游刃有余里面透着不怀好意。

豪气。张博康说:这我得说一句,度你可得自己把控好,一旦开了这个头,好涨不好落了。

南斯骞叹气:没办法,上边换人了。今年打不通关系,以后年年受限。

张博康不再说话,南斯骞也沉默不语。

南斯骞赶着抽完了烟,率先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我回去了。

张博康看着他,想伸手拉他,手抬起来的瞬间转道,变成取下嘴里还剩一半的烟,也扔进了垃圾桶:小骞,我们俩从小玩到大,过了三十多年,你真要跟我疏远了吗?

成年人的友谊亲近的迅速,疏离的不露痕迹。一般都是故意为之,不会有人特别去追问。

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社会规则。

南斯骞顿在当场,一时无话可说。

当年我年轻气盛,险些犯错。如今看着你跟苏淳过的好,我也真心的祝福你们。张博康呼出最后一口带着烟味的气息,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他:我要结婚了,下个月十六号,娶汇德融资的女儿。你来吗?

南斯骞诧异了一下,这么突然,之前都没听说过你谈女朋友了。

张博康心里松了一口气,空气中的紧绷感紧跟着消失。

到岁数了。他没多说,反而道:明天把请帖给你们送到家。

好。南斯骞点点头:一定去。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忽笑出声,经年僵固不前的气氛化雪融冰。

南斯骞指了指包厢的门,进去转一圈?

好啊,张博康说:正好有我认识的人。

晚十一点,包厢里的娱乐项目换了一场又一场。

苏淳打来电话,南斯骞出门接了,把嘈杂的污言碎语都隔绝在外。

淳淳?

忙完了吗?苏淳听着他话中醉气,顿了顿才道:快十二点了。

南斯骞看了一眼时间,又隔着门缝去看里面的情景,你先睡吧,如果太晚了,我今天就不回去了。

不回家睡哪?

就近找个酒店吧,南斯骞酒意上头,额角抽痛的说:反正就也睡不了几个钟头,哪里都一样。

手机里短暂的消了声,南斯骞忍不住去看,屏幕上的通话时间还在如常跳动,他喊了一声:淳淳?

我最难的时候在美国读书,钱都投资给了李想,还要筹钱装修我们的家。苏淳的声音听起来冷硬而克制:现在你跟我说晚上睡哪里都一样。

南斯骞酒醒了一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淳打断他,低声诘问:你到底在和谁喝酒?

和药监部的。

给你机会,苏淳说:说实话。

南斯骞抬头环视四周,只能看到空无一人的走廊和交相呼应的灯光。

真是药监部的,他察觉异常,严肃了些:要不我给你拍张照片。

不用拍。苏淳说:回不回来随你便吧。

他挂断电话,开车驶离名门。

南斯骞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醉酒加上提心吊胆,整个人都不好了。

付霖啸凑近了点,借着灯光问:怎么了,脸色不好看。

南斯骞摆了摆手,艰难道:别提了,吵架了。

又吵架,付霖啸想了想,这才月初,你们俩吵架三四回了,频率太勤了吧。

唉。南斯骞说:除了忙工作无视我,就是跟我吵架。不知道究竟哪里出问题了。

付霖啸听着,跟着一块叹气,给他倒了杯酒。

总之结婚这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得有一个大度的。他说:能不能过下去,全看能不能忍下去。

南斯骞平心而论,苏淳没给过他什么委屈受,若是有,也是生活之余的调剂情趣。

那苏淳委屈吗?

苏淳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话变少了?

南斯骞绞尽脑汁的往回想,大约是从上个月吵架,他说自己太强势霸道开始。

可他以前就是这样。

他根本没有变,变的人是苏淳。

凌晨一点半,目的明确的声色聚会终于歇了。

付霖啸先送他回家,看着他进了小区的门。

南斯骞站在家门外平息良久,才伸手打开了家门。

家里黑着灯,所有的物体都安静的待在原位。

卧室里没有苏淳。

南斯骞把所有房间找遍,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电话打出去也无人接听,这一下子才彻底醒了酒。

他一连几个电话打出去找人,最后才在一家酒店找到了踪迹,是十点钟的时候开的房。

付霖啸在楼下抽完烟,还没来得及开车走人,就见一个黑影又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眯着眼打量清楚,确定就是南斯骞。

南总?他推门下车,意外的问:怎么又出来了???

南斯骞重重捏了一下鼻梁,老婆跑了,正准备去追。

付霖啸打开车门:正好,上车,捎你一段。

南斯骞没多说,上了车。

一路上他措辞几遍,提前编辑好了要道歉的话,紧张的手心冒汗。

到了酒店,付霖啸犹豫了一下,问:能搞定吗,用不用我等会再走?

能搞定。南斯骞说:不早了,赶紧回家睡觉吧。等我把老婆追回来,请你吃饭。

付霖啸笑着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南斯骞进了酒店,径直接找到了苏淳用身份证开的那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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