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淡淡扫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将笔扔过去:既然没有问题,那就签字吧。
周破光签下名字。
对了,时雨淡淡道,我给星月投资的事情,不要告诉叶清翎。
好。周破光点头,又苦笑道,时总,我能以清翎朋友的身份,和您说一些话吗?
周破光说,站在叶清翎朋友的角度和时雨对话,而不是被投资者与投资商的合作关系。
时雨走到落地窗边,垂眸看着外边人来人往,声音很淡:你说。
时总我不知道你们过去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但我作为清翎的朋友,我看得出来,她已经彻底走出来了。时总,清翎她也希望,你能够快些放下过去。周破光轻声道。
时总,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的,该放下,就放下吧。
时雨淡漠看着窗外,烈阳灼灼,空气仿佛被烧得扭曲。
办公室里开着空调,冷风吹过时雨的鬓发。
她忽然觉得好冷,落地窗倒影中的表情,彷徨地狰狞一瞬。
叶清翎已经彻底放下了,外婆也不再强求她们继续在一起,就连叶清翎的朋友也在她面前,劝她早早放下
她和叶清翎,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时雨感觉头有些晕厥似的疼,浑身都脱力了一般。
她离开星月的办公楼,盛夏七月,外面骄阳似火。时雨第一次感觉,原来盛夏的阳光这么毒辣,因为刚才吹过空调的原因,体表皮肤摸上去还是冰凉的,身体里却已经灼得厉害,整个人都是晕的。
时雨抬手遮阳,忘了打伞,虚浮地往前走了几步。
面前的小喷泉旁,正好走过一个提着生日蛋糕的小女孩,穿着长裙,活力满满地蹦跳而过,丝毫不觉得热似的。
时雨目光掠过生日蛋糕,涣散一瞬,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好像,明天就是叶清翎的生日了。
明天七月二十五日。
时雨稳住微微虚浮的脚步,电光石火地想起什么,立马打电话叫张依安排一下,她接下来要去曾经和叶清翎一起去过的那家糖果厂。
之前和叶清翎一块儿约会的时候,时雨没和叶清翎一起做手工糖果,她看得出来,那时叶清翎是有些失落的。只是当时的她没有在意,现在再来补偿还来得及吗?
时雨不知道。
但总归什么都不做要好。
时雨已经错过叶清翎太多次的生日,她不想再错过这一次了。
通往城郊的路上畅通无阻,轿车开得很快,时雨闭眼坐在后座上,脑袋越来越昏沉的,有些疼。
到糖果厂后,时雨下车,走过一段烈阳,又进了厂内的制糖体验间里,空调温度很低。时雨从没有做过烹饪,手作diy更是一个没碰过,制作糖果看着简单,然而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时雨还是在厂里站了接近一下午,才终于做出一盒糖果。
时雨小心翼翼地将糖果包进精致的礼品盒中,提着它往家里走。
回程路上,时雨脑袋越来越晕,胃里也一阵翻腾,喉管好像被什么哽住了一般。整个人都是昏沉无力的,想吐得厉害。
下午五点半,时雨拎着糖果到家时,外婆正在房间里休息,柳姨在厨房择菜,正准备做饭。
柳姨,阿翎今天回家吃饭吗?时雨停在厨房玻璃门外,敲了敲门。
叶小姐说她今天有事儿,好像是去录什么综艺节目,不回来吃。怎么啦,时小姐?柳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时雨垂眸,笑得苦涩:没什么,我刚才在外面吃过了,你做你和外婆两人的饭菜就好。
好的,时小姐。
时雨本来就经常在外边应酬,临时不在家里吃饭是常有的事儿,柳姨并没有怀疑什么。
厨房外,时雨脸色苍白得吓人,她捂着小腹,长长地吐口气,扶着墙蹒跚进了电梯。电梯上升时,她胃里恶心的感觉更加明显,喉管闷痛得快要窒息。
时雨几乎是无力地跌进房间里,昏昏沉沉间,她还记得小心翼翼地将糖果放在桌上。
时雨倒在床上,头脑昏沉,全身无力,像是睡了过去,额头上又不断有汗珠冒出,脸色也从刚才的惨白,变得绯红。她闭着眼,呼吸很沉,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坠入无边的噩梦当中。
梦里全是叶清翎的身影。
叶清翎头也不回地离开她。
叶清翎说,她们再也不可能了。
叶清翎说,和她再无瓜葛。
叶清翎决绝地将她推开。
叶清翎,叶清翎
时雨再睁开眼时,房间里已经一片漆黑,明明已经睡了一觉,可她整个人还是昏沉无力的,汗水浸湿了大片衣服,甚至比刚才还要难受许多。
阿翎生日时雨昏沉地想起了什么,大脑钝钝地痛着,还没有完全从噩梦中走出来。她迷糊地以为已经过了一整天,以为叶清翎的生日已经要过去了。
时雨手臂用力伸到枕边摸索一阵,找到手机,一不小心没拿稳,手机从她手里滑落到地上。
唔!
时雨眼角差点没浸出泪水,她艰难地捡起手机,点开屏幕,她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集中在左下角的时间点上面。
时雨长舒一口气。
现在正好是十一点五十九,好巧,她没有错过。
时雨拨通叶清翎的号码。
叶清翎今天综艺录制的地点是在城东,录制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商务车往城里开的路上,正好顺路要经过她的公寓。叶清翎录了一天,有些累了,就直接回了她自己的小家,准备泡个澡好好就睡了,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再回时家陪外婆。
洗完澡,叶清翎关灯上床,迷迷糊糊即将进入梦乡时,床头柜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嗡嗡的声音响个不停。
唔叶清翎伸个懒腰,不情愿地摸过手机,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