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正好。
叶清翎迷迷糊糊望着窗外雪山发呆的时候, 时雨也醒了过来,从后面贴近她,抱在一起, 很暖。
看了会儿, 叶清翎慵懒地打个哈欠, 翻身, 正好对上时雨柔和的目光。
时雨眸中还藏着雪山的倒影, 她手指柔柔点在叶清翎唇上, 声音温柔喑哑:怎么样?
她的手指从叶清翎唇上缓缓往旁边,抚过脸颊,最后停留在耳侧,轻轻捏了一下。
有进步吗?
唔耳尖的麻痒感让叶清翎颤了颤,她怔了片刻, 反应过来时雨在说什么, 不由得失笑。叶清翎下意识抬手打向时雨的肩头, 一动才感觉到, 身体软绵得厉害。
不是那种运动过后乳酸堆积带来的酸软感觉, 而是另一种难以言明,回韵悠长, 像是拉伸过后彻底放松下来,但又更舒适的绵软感。
不得不承认, 比起以前, 时雨的进步不是一星半点儿。
还成。叶清翎放松地伸个懒腰。
时雨的手指还留在她耳垂上, 轻轻地搓着。时雨靠近一些, 鼻尖贴近她的鼻尖,皮肤都被空调吹得冰凉,呵出的气息却是温热的, 缠在一起。
怎么个还成法?具体说说?时雨声音压得很低,靡丽又勾人。
这怎么说?叶清翎闭眼,无情拒绝。
时雨冰凉的鼻尖轻轻蹭过她的脸颊,撒娇一般:说嘛,阿翎。
时雨平时的声音是清冷的,如流淌的山泉水一般。压低一些,又极为勾人,就像刚才。这种声线,一旦软下来撒娇,反差感尤其戳人。
叶清翎不受控制地嘶了一声,耳根染上红,脑袋一下子埋在时雨柔软的心口处。
她感觉时雨的手指抚过她的发丝,在后脑勺上轻轻掠过,很痒。
呼吸间,尽是时雨的冷香。
听觉、触觉、嗅觉混合在一起,叶清翎顶不住,轻声呢喃道:感觉就像一场绮丽的梦境。
沉醉其中,一辈子,也不想醒来。
等了半天,叶清翎也没等到时雨的回应,她忍不住抬头,看见时雨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清晨的阳光下,她的眸光也是微微闪烁的。然而在笑容背后,叶清翎却感觉到一丝说不出的危险意味。
?
叶清翎眨眼。
阿翎时雨触过来,贴近她的唇,浅浅地品尝。
那要不要,再做一场梦?时雨轻轻地问。
叶清翎愣了一瞬,随即双手柔软地搭上时雨的肩膀,舒适地闭上眼。好像,她已经很久没像今天早晨这样,在一片令人安心又放松的环境中,醒过来。
时雨不知什么时候握住她的手,叶清翎没有乱动,任由时雨捏着她的手腕玩。
时雨的气息渐渐远去,叶清翎的姿势也从侧卧着,变成了躺着。她懒散地睁开双眼,正好对上时雨似笑非笑的一双眼眸。
叶清翎微愣:嗷?
几秒后,叶清翎睁大眼睛,神情像是只炸毛的狼崽一样:时雨!你在干嘛!
时雨坐在她的腰间,刚好俯下身,将她的双手用丝带牢牢系在了床头,还不忘朝她清浅地笑了笑。叶清翎瞬间警铃大作,还不等她再说些什么,时雨的笑容又变得幽怨起来。
叶清翎:?
时雨的手指掠过她的脸颊,最后停在下巴上,轻轻地挠了挠。
阿翎,我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儿。时雨凑到叶清翎耳边,幽怨地呵出一口气,我想起来,你打过我,还总是欺负我。我养你那么多年,都没舍得打你一次,你竟然打我我好伤心。
时雨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哭诉一般的,伤心极了。如果不是叶清翎看见她脸上的浅笑,还真就信了。
时雨手掌轻轻拍着叶清翎的脸,轻飘飘的,连声音都没发出,一点儿不痛。然而这种情况下,叶清翎却感觉无比羞耻。双手无助地抓着丝带,又动不了,只能慌乱地看着时雨。
谁知道时雨会在这种时候翻旧账啊!
去年夏天,时雨生病,从画室醒过来的第二天,叶清翎盛怒之下是打过她一巴掌,但根本就不痛啊!至于后来的欺负,也是两个人你情我愿多一些。叶清翎其实也没多过分,只是时雨太娇贵了,动不动就哭。叶清翎霎时欲哭无泪。
叶清翎都习惯时雨在她面前那么柔弱的样子,差点忘了她满是攻击性的一面。慌乱无助的同时,叶清翎又觉得,好像有点刺激。
染染我错了叶清翎一秒认怂,很乖地朝时雨眨眼。
时雨笑着,拍她脸颊的动作重了重,像是要打她。
叶清翎更慌了,偏过脑袋,大脑飞速运转,立刻拿出自己表演课上学到的专业技巧,挤出几滴泪,眼眶微红。她可怜地呜咽一声:染染,家庭暴力犯法的呢。
叶清翎头发始终是刚刚超过肩头的长度,她在旅途中都是自己剪的头发,发尾本来就乱糟糟的,现在杂乱地披着,遮住她半边脸颊。从发丝缝隙中露出的皮肤泛着浅浅的红,凌厉的下颌轮廓被遮住,看上去,的确有些可怜。
时雨红唇勾起,眉眼间,笑得反而更危险了,一点儿没有心疼。
她不拍叶清翎的脸颊了,掰着她的下颌,让她不得不与她对视。
我们是什么关系?时雨笑着问,算哪门子家,庭?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她咬字很慢、很重。
我们是女、女朋友呀叶清翎弱弱哼唧一声,我说过的。
时雨挑眉:你有当着我的面说过?
叶清翎是在直播的时候说过她有女朋友了,但到现在她也的确还没认认真真和时雨当面说过她们的关系,主要还是因为害羞,她们之间都心知肚明似的。谁想到时雨小肚鸡肠,在这种时候拿出来说。
感觉到掐在自己下巴上的力度,叶清翎也终于有了脾气,她猛地抬头挣开时雨的手,趁着时雨没有反应过来,一口咬在她的虎口上。留下两排红印子,有点深。
时雨一愣,看看自己的手,笑意消散:叶清翎!小狗啊你!
她俯身,不客气地还了回去。
这一场梦,做了三个多小时,之后又小憩一会儿,再醒来时,已经是正午了。
叶清翎懒洋洋缩在时雨怀中,打着哈欠。敲门声响起,是今天的午餐到了,叶清翎不客气地推推时雨:女朋友,你去拿。
时雨起身。叶清翎翻个身,看着她的背影,眉眼柔和地勾起一些,轻声笑。刚才在时雨的逼迫下,她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女朋友。除了这三个字,什么最喜欢的女朋友、最爱的女朋友、永远喜欢的女朋友怎么羞耻怎么来,叶清翎都被迫喊了出来。
时雨端着餐盘走过来,迅速放在床头柜上。虽然锻炼了两个多月,但高强度运动下,她的手臂还是止不住地酸软。
笑什么呢?时雨瞟向叶清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