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岂料宴席一开始,宫人提了一盏花灯从三人跟前,最先搁下,顺着水流往下,停在谁面前,便由谁做出一首诗词,杨皓这才察觉出了不对。
因那花灯,怎么停也不会停在他面前,逆流都流不到。
杨皓猛地摇了一下手里的折扇,愤然道,“银子喂狗了。”
而本应在下游落座的王三,不知何时到了中游,频频截了花灯,吟诗作词,声音贯穿了整个流水宴席,可谓是出尽了风头,杨皓再也没坐住,转身离席。
杨皓一走,周智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萧誉。
被那一身的冷冽,震地心头一跳,一时坐如针毡,仰起头四下张望了一圈,也跟着杨皓离了宴席。
两人走后不久,便进来了一位宫人送瓜果。
那宫人将碟盘摆在了萧誉跟前,转身离去之时,却从袖口中取出一张纸条,放在萧誉的眼皮子底下。
萧誉眸子垂下。
那宫人速速离去,半晌,萧誉缓缓地将那纸条展开:巳时三刻,南侧西院假山后见。
没署名,但今日南侧西院谁在里头,心知肚明。
萧誉捏着那纸条,在指间来回地转动。
水席上王三正在兴头上,一身紫衣立在席间,如同孔雀开屏,满腹经文: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萧誉脸色不耐烦,只觉耳边聒噪。
回过头,唤了身后席间伺候的宫人,连同跟前的那果盘和一锭银子递了过去,“交给最出风头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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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淮宇布置的雅室,离流水席不远。
秋兰从水席一出来,拐了个弯,便是一片桃林,一条鹅暖石铺成的小道直达南侧别院。
雅室内穆蓁正盘坐在木榻上瞄着妆容,梅色绣暗花长裙拖在身后,露出半截雪白脚踝。
衣衫宽领窄腰,青丝挽于脑后,一截天鹅长颈,白皙细腻如凝脂美玉。
前世在南陈最后的那段日子,她越发不爱照镜子。
不知自己是何模样,也不想再去瞧。
那日虞氏走后,阿锁上前替她关上跟前的那扇窗时,她无意间抬眼,便从跟前的一块镶花镜片里,瞧见了一张苍白憔悴的脸,面如死灰。
她转过头,愈发讨厌。
如今再瞧着铜镜里的影子,不过才三年的时光,她为何会变成了那样......
阿锁轻轻压了压她头上的珠簪,将手里的木梳收起,搁在了桌上,偷偷又瞟了一眼,心下暗叹,殿下这姿色,也不知今日会便宜了哪位公子。
阿锁刚起身,秋兰便进来了,到了跟前秋兰禀报,“殿下,流水席上王公子拔得头筹。”
今日王三颇为活跃,水席上一人独占了风光,秋兰说完又忍不住道,“往日倒没瞧出来,王公子竟有如此文采。”
穆蓁从榻上坐起身,神色并无多大意外,“能背出来,也不错。”
往日王三跟着她身后,不过是一个阿谀奉承的小跟班,满嘴喊打喊杀,却连句吹捧萧誉的诗句都写不出来,他能有什么文采。
阿锁看穆蓁要起身,赶紧上前握住她雪白的裸足,套上了锦袜,两条丝带在足后相交,利落地打了一个结,这才轻轻地抬起她的脚踝,放入了跟前的绣鞋中。
别院不同长宁殿,临时过来,没有冰。
屋子里闷热,穆蓁收拾好了,便去了桃林边上的凉亭。
秋兰见她没那个意思宣召王三,也没再问,继续去前头盯着水席。
不一会儿,宫女送了解暑的瓜果到凉亭。
上一世在北凉时,她盼着南陈的樱桃,后来去了南陈她又对南陈的吃食和瓜果日思夜想。
穆蓁从碟盘中取了颗橘子正欲自个儿缓缓地剥,目光一瞟,却见那碟盘底下压住了一张纸条。
上面几个字:巳时三刻,南侧假山一见。
穆蓁眸子一凉。
能知道那南侧西院假山的人,哪能有谁。
因萧誉是质子,出不了宫殿,她想尽办法带他回来透气,又没地方藏,后来便盯上了父皇的这南苑,两人便经常在那假山处游玩。
他看书,她便爬到上方的山石上,从他身后依偎过去。
就那般静静地坐着,也能呆上一日,不觉枯燥。
穆蓁心口突地隐隐地一抽,将那纸条搁在桌上,语气淡淡地同阿锁道,“巳时三刻,多派些人去南侧西院假山,无论见到谁,都需弄出动静,再速速禀报太子。”
阿锁虽不知为何,见穆蓁神色肃然,便也不敢怠慢,“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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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席赛诗一结束,便是投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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