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隔世(1 / 2)
吃过晚饭,便推开窗子观夜景,月朗星稀,光华娟娟,枝叶飘摇倒影于水中,呈现出斑驳陆离之景。
一千三百年后的夜色与此大同小异,怎样才能回去呢?萧可轻轻叹了一声,老天可真会捉弄人。
那种如兰似麝的香味袭来,萧可忙转身,吴王殿下竟然来到这里,穿了一件宽大飘逸的白袍,下摆绘有水墨兰花,端的玉树临风,不似凡人。
“你怎么来了?”老老实实坐在了案前。
“你又为何叹气?”李恪坐在了她的对面,灯下看美人,自然是越看越觉得美,何况那美人三千青丝散落,云纹白纱衣袍轻笼玉体又半呈透明。
“吃过饭了吗?不如我们一起。”他一句不要紧,外面那些人是可劲儿的折腾,不大一会儿,各种菜肴、点心、汤粥齐齐上来,严严摆了一桌子。
萧可也看明白了,王府这帮人全是看人下菜碟的,刚刚晚饭吃的都是什么?还不如这顿的一个零头儿,以前自认为挺丰盛,原来全是人家不吃才给她送来的,随便端了一碗花色馄饨。
李恪又把甘露羹推给她,“那馄饨不好吃,也咸,吃这碗甘露羹。”
甘露羹,萧可低头看着,清清澄澄一碗似果冻状东西,入口即化,鲜美又香糯,“这是什么做的,挺别致!”
李恪浅浅一笑,“先把石耳、石发、海紫菜、天花蕈、腊菜、虾魁腊洗净切碎,再用鸡、羊、鹑汁及石决明、虾、茵浸渍。若欲食,先练雍州酥,次下干齏及盐花,冬春用熟笋,夏秋用莲藕,入满瓮,搅于羹中。”
萧可听得稀奇,又叹为观止,就这么一小碗羹,竟是如此的大费周章,鸡、鸭、虾、笋全用上了,吃上一口还真不容易。
吃过晚饭,自有侍女们收拾食案,落雁端来了水为她洗手、漱口,看看荷花样水漏,差不多已经戌时了,他怎么还不走?刚想到这里,就看见李恪拎着一卷书倚在了榻上。
于是,笑盈盈上前下逐客令,“那个,你的书房不是在蘅芷阁或者紫珠阁吗?我这里不是看书的地方。”
“没关系,书在哪里读都一样。”李恪毫不在意,仍对着那卷书入神,停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道:“要不你也去找个事情做,好打发时间呀!”
“我能做什么?”萧可只好坐回案前,用手拨弄那装满胭脂的盒子,心里一直期盼着他早些离开。
夜见深,落雁和闭月服侍了她洗漱,可人家仍没有要走的意思,再看看水漏,差不多已经戌时末了,再次起身来到榻边,和颜悦色道:“我想休息了,你是不是……。”
李恪恍然大悟,“已经这个时辰了,该休息了,幸好我俩儿都不胖,你睡一边,我睡一边,还好有两个被子。”说完,把一个被子推给她。
萧可自是无可奈何,什么叫你睡一边,我睡一边!半夜三更,万一你居心不良呢!索性把话挑明了,“你家这么大,又是广厦千万间,为何非要跟我挤在一块儿?”
李恪随口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不挤不行。”
“何解?”萧可实在是不明白,时辰关挤不挤什么事儿。
李恪终于肯放下书,一本正经道:“半夜三更,被自己的夫人从屋子里赶出去,明天府里可有笑话儿瞧了。”
千思万想,萧可也没能想起这个理由来,天啊!以前竟然看错了他,平时道貌岸然的,说起话来是真真的可恶。无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来形容他。瞅瞅外头,再没了动静,纱幕、帐子全放下来了,再也无计可施,靠着床帏泄下气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人家那书看的津津有味,萧可乏的直打盹,困字当头,另一边儿就另一边儿,他敢乱来就大声呼救,落雁和闭月都在外头呢!到时看谁没脸。慢慢脱了鞋子,慢慢爬到床榻的另一边,拉过被子蒙了个严严实实。人是躺下了,可又睡不着,这辈子第一次跟异性同榻而眠,能睡着才怪。
“睡不着吗?不如我讲故事给你听。”李恪往她身边凑了凑,“这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儿,发生在安州,具体哪个县我忘了。一天,一群不当值的衙役去吃酒,一直吃到了深夜,后来酒没有了,两个衙役便去厨房取酒,一进门就看到十几具尸体挂在房梁上,全部散发着味道,全部被开膛破肚!那两个衙役竟然问也不问,搬了酒便走,吃到天亮也没吱一声儿!”
“你这说的是故事吧!”萧可仍背对着他,“大半夜的想吓唬我。”
“不是故事,是真事儿,他们看见了,真的没问。”李恪很肯定,“真的,不骗你。”
萧可不得其解,“如果不是故事,那怎么可能呢!十几条人命,他们怎能问也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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