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无音信(2 / 2)
温司马是哭笑不得,原本是来问家信一事,结果被人使去了沔州,去一趟倒不要紧,虽然官道不通,也有别的路可走,也就两、三天的路程。可他一走,安州就真的成了一座空城,“夫人,在下奉命镇守安州,不敢擅离职守。再说,连下官也走了,万一……。”
“没有万一,你赶紧给我去。”杨凌香才不管什么擅离职守,表哥音讯全无,找到他才是最要紧的。
温司马没奈何,只得悻悻离去。
杨凌香坐立不安,心都要跳出来,一腔怨气全出在了萧可身上,声嘶力竭道:“你们还愣着,还不把这个贱人给我赶出府去,给我细细的搜,不许她从府里带走一件东西。”
景兰门外,紫玉和丽水苑的丫头把萧可围了个严严实实,确定她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物件了,才肯把她放开。张瑞和他手下的徒弟们也在那里瞧热闹,一人一句说着风凉话,什么扫地出门,什么落荒而逃,当笑话儿似的乐呵。
“你赶紧走吧!我们可要锁门了。”张瑞抬起眼睛就撵人,还一付不耐烦的样子,“你倒是快些呀!别在这里待着了,府里的事儿还有一大堆呢!耽误了算谁的。”
萧可并不理会,整了整自己的衣裙,盘算着下一步要去往何方?除了身上的衣服以外,再没有任何可以典当的东西,杨凌香真是算计她到了家。
临走时,紫玉不忘将她狠狠一推,算是给自家主人出了一口恶气,然后景兰门重重关上了,把她永远拒在了门外。
萧可冷不防跌了一下子,胳膊肘子都给磕掉了一层皮,才要爬起来,一人却蹲在了她的面前,正在此前在丽水苑出现过的温司马。
“你没事儿吧?”男女授受不亲,温司马不便将她扶起,只从荷包里拿了两、三块碎银子递过来,“先拿着用吧!以解燃眉之急。”
萧可倒是觉得奇怪,好好打量起他来,“你为何给我钱用?你知道我是谁吗?”
温司马叹道:“你是府里的婢女吧?被杨贵人赶出来的?看来我们两个同病相怜。”
“也是。”萧可毫不客气地接过碎银子,不禁为他叫屈,听一个糊涂人的指使,心里好受才怪,“多谢了,以后有机会,我会还给你的。”
经过雨水的冲刷下,安州城焕然一新,这是一座古朴、幽美的城阙,自古人杰地灵,虽不似长安的昌盛繁荣,倒也兴旺发达,城内没有桑槐,大多是白果树,花呈洁白,像一只只展翅翱翔的白鸽。
萧可在城里漫无目的地游荡起来,出了王府,才知道安州城的空气有多清新,蒙蒙细雨,如从天降的银纱披向远处青山,落入近处荷塘。一座历经沧桑的石桥连接城南、城北,极目而望,古朴的城阙,山川环峙,涢水纵贯,来往皆是撑油伞、披蓑衣的百姓,树下有挑担贩卖白花菜的乡民。
美景尽收眼底也无心欣赏,流落他乡,前途迷茫,回长安,路途又太远,恐怕温司马给的那些碎银子都不够,可这里再没有安生之所?
过了石桥就是商市,有碎石铺砌的街道,下雨的缘故,人不是很多,有成衣行、幞头行、丝帛行、绢行、食货行。
进入一家杂货行,店主赶紧跑过来介绍,“这位娘子来的正好儿,这里有刚刚从扬州来的面膏,就是这个桃花色的,极上好的质地,用木香、白鹅脂、白芷、杜蘅等三十二种材质蒸烤凝结而成,就是价钱贵了,但绝对物有所值。”
“多少钱?”一盒面膏也有许多花样。
“一口价,二十贯。”报过价钱,店主又面露难色,“很公道了,如今城里的人都在抢米,小店难得有人光顾,二十贯也只收了个本钱。”
“抢米,为什么?”这倒有些好奇,只见过一千三百年后的人抢盐,头一次听说一千三年百前的人抢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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