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耳(2 / 2)
“你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想起了慧仪去世后的那三年。”往事真是不堪回首,李恪嗔笑着自己道:“那三年我不知道是如何过来的,慧仪一去,好像天塌了一样!我整日烂醉如泥,不敢去想以后没有了慧仪的日子,我到处闯祸,在长安闯祸,在安州还闯祸,耶耶拿我没办法,关了又放,放了又关,好在遇见了......。”
“我吗?”萧可指着自己,想不到这位整日“不务正业”的皇子也有如此伤心的一段故事。
“是你,的确是你。”李恪抚着萧可的柔柔发丝,眼光却落在了帐幔之上,“是你一语点醒了梦中人,是你让我醒悟过来,这世上除了慧仪之外,还有父母去孝顺,还有湘君去疼爱,我不能让阿娘再伤心......。”
萧可哪里知道他跟萧泽宣的过往,便不敢再应声了,只是紧紧抱着他,“一往情深深几许!三郎,以后我陪着你,我会好好照顾湘君,我也也好好孝顺阿娘和.....。”想到自己连李世民的面儿都没有见过就大言不惭说要孝敬他老人家,萧可自己都不相信。
“阿娘她真的不容易,没少为我担心。”李恪幽幽道:“当初她怀着我,听到外祖父被困于江都,危在旦夕,不顾一切的要去寻他,在路上便......耶耶还以为我保不住了……。”
萧可抚着他的手臂,不发一言,静听他诉说。
“大喜之日,我怎么说起了这些。”回过神儿来,李恪认为自己今晚说的太多了,何况宣儿不一定听的懂,来日方长嘛!“你呢?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我?”萧可摇了摇头。
“萧家对你那样薄情,你不觉得委屈?”
萧可不以为然,“有什么好委屈的,他们对我薄情是他们的事,我自己活的可不开心是我的事,不能他们薄情,我就要自哀自怨的活着。”
李恪一早就看了出来,他这个王妃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要是换了旁的女子,指不定就会怨天尤人,好在遇见了宣儿这样的女子。
看了看水漏,时辰不早,说了好些个话,宣儿也困了,明一早儿还要去大都督府接受道贺呢!便嘱咐她歇息了。
昱日,两人一起用过早饭后,李恪才匆匆出了凝香阁。刚拐过月亮门,就见袁箴儿领着团儿、雪儿走过来,说是向新王妃来问安,又说起韦姐姐的身子不舒服,出不了门。
因鸡汤一事,李恪对她冷冷的,话也没有说上一句。
来到大都督府,果然所料不差,官员们接二连三的继续向他道贺,又在走廊内遇到严法曹,说是权长史有要事相商,正在书房里等他。结果书房里没人,兜兜转了一大圈儿才找到权万纪,就在小花园的花遮柳影间立着,而温司马却站在他的对面,似在诉说着心中的苦闷。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昨晚没有见到她,我一大早儿就去米店里寻,明明知道见不到她。”
“禀孝,殿下不听忠言也就罢了,你怎么也糊涂到被那小妖女所迷惑!她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如此?”权长史并不留意到绿荫之外有人,还在劝说温司马,“那个小妖女就是个祸害,我定要禀明陛下将她处置了。”
“不要啊!您不能......。”温司马并不是口齿伶俐之人,急切地为萧可辩白,结结巴巴的,“您不能这样做,她和殿下情投意合,您不能......王妃、王妃她是良善之人啊!”
“你好糊涂,什么良善之人,什么情投意合,你们都被她迷惑了,那小妖女的眼里只有名利和王妃之位,你替她辩白,她岂会把你放在心上。”权长史本就对萧可没好感,听他这样说又大动肝火。
“长史一向器重于我,我却辜负了您,这不关王妃的事呀!”温司马低垂着头,表情很是痛苦,“我让您失望了,我也恨我自己,只是王妃......。”
“够了。”权万纪断喝一声,也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太大,四下里探视了一下,轻声警告道:“这些话你也只能说与我听,要是让殿下知晓了你的心思,为那小妖女不值呀!别再提她了,从今往后不准再提她。”
两人一番对话,全被站在花荫后的李恪听在耳朵里,让他想不到的是,一个小小司马竟敢觊觎他的王妃,宣儿已经是他的人了,这个姓温的竟是如此大胆。
思想前事,却也寻到些蛛丝马迹,是他带着宣儿来到沔水大堤,是他护送宣儿返回安州,他们一起在南市开了米店,他们一起去和彭志筠等人谈判,他们一起翻看米店的账目,他们一起出现在栖霞村的农舍,他们眉目传情,有说有笑,愈想愈加不忿,转而拂袖离去。
安慰了温司马,权长史这才想起有要事与李恪相商,来到书房,就见他坐在书案后,一脸的阴沉,看来殿下今天的心情不大好,难道是嫌弃了刚立的王妃。
“殿下,大水已退去一月有余,各县的善后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您应该下去视察……。”
“不要对我说应该。”不等权长史讲完,李恪就打断了他的话,“先不说各县,就说大都督府内,有人居心叵测,长史问也不问吗?”不等他为温司马求情,再下定论,“温显忠心藏奸险,再不可用,我已决心将他革除。”
“殿下不可,温显忠只是一时糊涂,何况他……。”情急之下,权长史竟寻不出辨白之言。
“你知道该怎么做?就不用我吩咐了吧!”说罢,李恪长身而起,摔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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