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仙酒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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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实话实说。”袁箴儿成心惹王妃生气,故意拎起一只舞仙盏,随意把玩着,“王妃,这舞仙盏很别致对吗?”

萧可颤巍巍起身,脑中一片空白,幸亏身边有落雁扶着,才不至于显得踉踉跄跄,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拢雪堂的,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凝香阁的,回来之后就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小蛮看出了蹊跷,拉着落雁出来相问,听过之后冷冷骂了几声,那袁媵也忒不是个东西,明知道王妃的身子不好,还故意来气她。回转寝室,坐在榻边安慰萧可,“王妃,别听那些小人之言,你生气才称了她们的心。”

“我没有生气。”说着,眼泪就忍不住,哽咽道:“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王妃委屈之极,小蛮自是气不过,非要去拢雪堂问个清楚明白,却被落雁、银雀两个拦住了。冷静下来想想也是,以一个奴婢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两位夫人,何况又不抓不到她们的把柄,她们只是用‘无心之语’来打击王妃,‘无心’本就算不上罪过。

抚着腹中的骨血,萧可心内凄凄,若是当初坚定一些,此时应该身在风光旖旎的吴越之地了,种一池荷花,养一缸金鱼,听吴侬软语,看烟水明媚,又何必受这种苦楚!那个有着三妻四妾的封建帝王家的皇子是不会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他不过像普通男人一样,朝秦暮楚,见异思迁。

她的这种纠结一直持续到夜晚,膳食都不曾好好进过,小蛮、落雁、银雀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们也差人去向张瑞打听过,殿下仍在大都督府,跟一个叫什么马司马的人在一块喝酒,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躺了整整一天的王妃突然起身,拿了鹅毛斗蓬就向帘外走,小蛮三个急忙迎上,当场将她拦阻,看她的脸色,仍是阴晴不定。

“我去回雁阁。”萧可像是没看见她们,径直向外走。

三人紧随后,一左一右的的扶了她,再把鹅毛斗蓬给她裹上,这才一行四人来到回雁阁。果然像张瑞说得那样,此处空荡荡无一人,只剩香狮子里的袅袅轻烟,空余瑞英软帘柔柔飘动。

坐于书案后,萧可开始赶人,“你们都走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他。”

放心不下王妃,三人哪里肯走,踌躇片刻,便换来王妃的疾言厉色。

“走。”萧可指着门外,从来没有对她们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是你们走?还是我走?”

三人相视一眼,选择了默默退下。

一灯如豆,回雁阁又安静下来,一直等到戌时末,素嫣才出现,与一众侍女扶着一个沉醉之人,但见王妃在此,行礼都来不及。

“把他放在这里吧!”萧可指着床榻,要他们把李恪放下,随后吩咐道:“你们也下去吧!今晚不用值夜。”

打发走了素嫣,便坐在李恪的身边,他醉到一定境界,连眼睛都睁不开,只吵吵嚷嚷的要茶喝。萧可倒了一盏茶,随即又后悔,全泼在了宣州丝毯上,一条价值的毯子就这么毁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过只守着我一个。只不过才离开一晚,你就另觅新欢,你把我当什么?”

沉醉中的人却听不到她说的话,只翻了一个身,又进入梦乡。

漫漫长夜,形只影单,窗外树影斑驳,素嫣袅袅而入,手上端着花鸟纹银盘,舞仙盏依然泛着柔和的雪色银光。

“王妃,韦孺人说要把这套酒器送给您,不知您意下如何?”

走近一看,果真是在拢雪堂看到的舞仙盏,韦琳琅真是大方,竟把珍藏之物拱手奉上。看着那质地柔和的银制酒具,心里像被剌了一下,几乎是从素嫣手里夺过了银盘,狠命一掷,精美的酒器砸向银平脱花鸟屏风,崐玉同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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