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抬头,就见云间月推着容玦,款步而来。
她还是白日那身梨花青蜀锦暗花流云罗裙,梳着垂挂髻,即便这个时辰已经该歇下了,她面上妆容依旧精致,桃花眼里含着秋波,盈盈一转,竟是像流水一样流动起来。
她眸光瞥过众人,薄唇轻佻,傲慢地不像话。
“不过打了你几板子,有什么好哭的?”云间月轻哼一声,冷冷道,“是你成日里伺候九弟起居,如今九弟出事,就是杀了你给他陪葬,你也得受着!”
伺候九皇子的小太监闻言狠狠一抖,竟奇迹般的不敢哭了,趴在地上,埋着头,不住哆嗦。
云夜阑听了这话,皱了皱眉,责备地看向云间月:“六皇妹,九弟没了我们谁都很难过,你如今迁怒一个下人,该不会是着急撇清什么吧?”
一开始,皇帝瞧见云间月和容玦一同前来时,还小小的愣了一下。
他不是吃惊云间月竟然会和容玦一起,而是吃惊容玦竟然允许除了他自己的人以外的其他人靠近他。
何况这个人还是云间月。
皇帝一时忘了气愤,忍不住探究地看了容玦一眼。
见他目光阴冷,进来后也是抿着唇一言不发,冷冷淡淡的给皇帝见了礼后,就让到了一边,漠不关心的告诉别人,他只是来走过场的。
云间月就嗤了一声,根本不将云夜阑放在眼里:“三哥,白日里我也来看过九弟,当时大家都在。你现在却只怀疑我一个人,我还说你是着急撇清什么呢。”
云夜阑被他这样毫无尊重的一顿指责,也不生气,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六皇妹,我只是觉得你在九弟殁了后,迁怒他身边的人,毫无道理。”
“毫无道理?”云间月桃花眼里挑出一丝讽刺,“三哥,若非他疏忽,九弟又怎么会中毒多日而不自知?”
没等云夜阑辩解,她又咄咄逼人道:“九弟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小心翼翼?可笑如今竟被诊断出个中毒已深。三哥,究竟是我毫无道理,还是你想保住这个狗奴才!”
云夜阑脸色微变:“六皇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说是我指使九弟身边的人,害了他?”
“那谁知道?”云间月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道,“反正你跟你母妃一样虚伪的很,谁知道你现在这样痛心是不是装出来的?”
云夜阑险些咬碎了一口牙:“六皇妹,你简直……”
“你们别吵了,”五皇子犹豫着开口劝道,“九弟才刚刚……你们就这样吵来吵去,九弟要是听得到,那该多伤心?”
七皇子沉默了片刻,也劝道:“六皇妹,你少说两句吧。三哥也是担心九弟,没别的意思。”
“他是担心九弟,”云间月愤怒地一甩袖,指着云夜阑道,“难道我就不担心了吗?”
“我……”
七皇子脸色一白,刚想辩解,就被淑妃拽了了一下。
云夜阑悠悠看向云间月:“六皇妹,你针对我就罢了,如今又迁怒七弟,你何必这样任性无礼?再说九弟已经没了,你要是真担心,方才就该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而不是不紧不慢的与容玦一起前来。”
这话咋一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仔细就知道他这是在借题发挥!
云间月明知自己同朱承砚有婚约,如今却又在夜深人静之下,同容玦厮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