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容玦忽然查起了以前的事情。
不是他的身世,也不是他的腿,是当年那些误导他查清楚这些事情的人。
“是六公主。”季长随觑了容玦一眼,小心道,“她很小心,每查到一样就要抹掉查过的痕迹,做得太干净了,被卿卿发现了不对劲。”
容玦微愣,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云间月,一时竟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奇怪的是,本来是谁也提不得碰不得的东西,偏偏被云间月搅和起来,他竟没半点要生气的意思。
甚至还觉得她一边叫人背地里查他,一边又偷偷抹掉这些痕迹的样子,有些……可爱?
季长随没看懂容玦的脸色,还在那儿喋喋不休:“其实属下有点好奇,六公主常年养在深宫哪里来那么些人查侯爷的事啊?”
见容玦还是没什么反应,便又说:“一开始卿卿并没有发现是六公主的人,顺着对方留下的痕迹往下查的时候,查到了凤仪宫那位头上……”
说到这里,季长随神情就变得古怪起来,好像对于云间月这甩锅的手段,表示一言难尽。
容玦却是翘了翘嘴角,低声道:“小狐狸……查本侯的时候还不忘甩锅。”
“卿卿被摆了一道,气得差点掀了凤仪宫的屋顶。”季长随暗中鄙夷地看了容玦一眼,“后来发现是六公主,倒是不着急下手了,传信来问问你的意思。”
师卿卿到底是不了解云间月和容玦之间的关系,这事儿要换了季长随来做,绝对会当个睁眼瞎,任由云间月往下查,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要帮她一起查。
毕竟,身世这种事情上,要是换一个人,不用容玦说,师卿卿绝对当场给他宰了。
可云间月就不同了,除了身份有点棘手外,她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怕给人宰了,回头容玦又叫她把人给缝回去。
让她宰人她可以做得比切菜还好,针线活……还是不要了吧。
容玦倒还没被云间月冲昏了头脑,沉吟道:“她查到什么地步了?”
季长随道:“刚查到长公主驸马那。”
“动作倒是快。”容玦笑了一声,语气里竟满是赞赏,“既然是要查,就随她高兴好了……反正以后她也会知道。”
说完,容玦仍是觉得不妥,又道:“你同师卿卿打个招呼,让她将相思没抹掉的尾巴抹干净,别让那只老狐狸看出来了。”
季长随领命,转身就不见了。
马车到钦定侯府的时候,他又悄无声息地出现。
钦定侯府位置比较偏,周围基本上没什么人家,在加上这个侯爷脾气不太好,寻常也没人敢来打扰。
季长随推着他进了府,管事的连忙上前来说,晚上长公主可能会过来一趟。
“白日里才见过,又来做什么?”容玦顿时沉了脸,语气里也多了几分嘲讽,“这是担心往后坊间没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是吗?”
闻管家同季长随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他这又是发哪门子的邪火。
容玦自顾厌恶了一会儿,不耐烦问:“她又要来做什么?”
闻管家弓着腰,苦哈哈道:“来传话的人不曾说。老奴斗胆猜测是……为了您的婚事。”
容玦如今二十,来年三月初三一过,就二十一了。
长公主着急,倒不是担心因为容玦的事情,别的世家小姐看不上。她是担心自己出事,往后容玦一个人,无人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