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对以前的事情都不知情,自然也不知道云间月在说什么,只得小跑上前将那个靠着床榻睡着的颜妃娘娘叫醒。
不过在一段时日不见,之前还像孔雀一样孤傲的沈倾颜身上就已经多了一股死气。
但她好看。
是那种即便是面容苍白,唇上毫无血色,脸上一点脂粉都没有,也能凭借一个淡漠的挑眼,就露出七分惊心动魄来的好看。
“怎么是你?”沈倾颜眉毛尖儿一蹙,随即冷冷瞪向今夏,“是谁让你把此人叫来的?给本宫撵出去……”
不等她将话说,今夏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奴婢擅做主张,等会儿就自己去领罚……可是,娘娘您不见太医,也不自救,只每日每日喝那药,奴婢……奴婢害怕。”
今夏看着沈倾颜,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
沈倾颜清冷绝色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像是没料到今夏会为她掉泪一样。
她不畏强权,不畏生死,自认身无长物,哪怕就这样去了,她也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可如今看着今夏那肿的老高的额头,又看着她“啪嗒啪嗒”不停掉下来的眼泪,她平静了好几年的心头,竟生出一股怜惜来。
沈倾颜咬着牙,移开目光:“那也是本宫的事情,跟你一个小贱婢有什么关系?滚……现在就给本宫滚出去!”
今夏没滚,云间月也没滚。
后者还悠哉地在一旁落座。
她靠着铺在椅上的靠枕,好整以暇地看着那边单方面“主仆情深”的两人。
“云间月,你脑子被你重华宫大门夹坏了是不是?”沈倾颜蓦地转过眸子,冷冷盯着云间月。
“那倒是没有。”云间月叹息一声,“只是你这丫头将重华宫的地砖都磕坏了,本公主得来要修缮费。”
沈倾颜冷笑一声,推了啼哭不止的今夏一把:“让她拿命还给你!”
今夏被推倒,又一抹眼泪爬起来重新跪好,一副咬死也要赖着沈倾颜的模样。
云间月见了,唏嘘不已:“这么忠臣的狗,你是怎么忍心拱手让人的?”
沈倾颜懒得应付她,翻身躺下,背对着云间月。
云间月也不生气,对今夏道:“你不是要本公主救你们娘娘吗?怎么就知道哭,一点都不行动呢?”
今夏愣了一下,傻了吧唧地抬起头看着云间月。
云间月又叹了口气:“去把你们娘娘吃的那药的药渣给本公主拿来。”
今夏双眸一亮,手脚并用的爬起来。
沈倾颜猛地撑起身,怒道:“狗奴才,不许去!”
今夏抗命到底,麻溜的跑了。
沈倾颜现在身子虚,奈何不了这小丫头,只能负气地一捶床,恼恨地瞪了一眼另外一个罪魁祸首。
“别这么激动,我今日不是来同你找麻烦的。”云间月起身,往沈倾颜走去,“我若猜得不错,你也在吃那药是不是?”
沈倾颜避而不答,只冷眼盯着云间月,看着她款步往自己走来。
“药不是太后给的吧?”云间月倾身,盯着沈倾颜那双顾盼生辉的美目,一字一句道,“是皇上给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