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功越往下看,越心惊,其中盗卖宫中物件数不胜数,杀害宫人至少五人,还不算被她找借口弄来宫正司打死的……将宫女拐出宫,卖到烟花之地的更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包括她出宫见了谁,说了什么话,基本都记在上头。
正如云间月所说,桩桩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刘金水根本就没机会喊冤。
可赵尚功却糊涂了,这折子上明显有很多事情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云间月还小,才被接回宫没多久,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她拧着眉想了一会儿,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旁侧就伸出来一只手。
赵尚功下意识朝那只手看去,就见连镜对她客气一笑:“赵尚功看完了就将折子还给我吧,等会还要交给皇上过目。”
赵尚功一惊,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来——云间月手上会不会握着六局所有人的把柄?
她脸色一白,连忙将折子还给连镜,只觉那道折子就是烫手山芋。
连镜看了她一眼,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不算安抚地说道:“赵尚功是个明白人,我们公主心里都记着呢。”
赵尚功手一抖,脸色越发白了。
她听出连镜这话的未尽之意,云间月手上的确有她们六局所有人的把柄,只要她足够听话,那就是自己人,如若不是,今日刘司簿的下场,就是明日她的下场。
连镜接过折子,没在搭理她,重新走回了云间月身边。
而此时,那俩青年也因为害怕,什么都交代了。
其中一个长着三角眼的,正是福来宝的掌柜,在京城是家黑店,但因为刘司簿的关系,没人敢查。
方才见刘司簿被打得那样惨,再加上家里人的命都被容玦捏在手里,云间月还没用刑,他就将刘司簿盗卖的东西全部交代了。
他怕云间月不信,还将一个账簿递给了她:“草、草民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生意,怕有朝一日刘司簿反咬草民一口……所、所以刘司簿每盗卖一样东西,草民都记录了下来,卖给了谁,收了多少,都、都记着……”
云间月一个眼神过去,青萝便立即将那账簿呈给了她。
她接过来,只是翻了翻,并未细看,随即就砸到了刘司簿脸上:“你还说本公主冤枉你!”
刘司簿死死咬着牙,没说话。
至于另外一个,那是人牙子,被容玦的人扣住的时候,因为挣扎,被狠狠揍了一顿,现在鼻青脸肿的。
这人比较狠,为了活命,将一切罪责全推给了刘司簿,对刘司簿拐卖的那些宫女,表示不知情。
如今人证物证聚在,刘司簿再想喊冤也没人相信了。
至于死在她手上的那些宫女……
盗卖宫物和拐卖宫女,就足以让她下地狱去了!
云间月一掌拍在扶手上,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司簿抬起头,眼里泛着猩红的血丝,她自知死路难逃,一句话也不辩解,只冷笑一声:“云间月,我等着你下来给我陪葬!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