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笑得比陆尚食还要客气,也不意外她一个尚食局的人,在尚仪局做什么。
“公主有些话想要同刘尚仪说,不知……”说着,青萝往屋里看了一眼。
陆尚食虽不明白青萝来尚仪局是做什么,但看她不想站在门口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人让进屋。
大约也知道青萝是谁的人,刘尚仪本能有些怕她。
见她进屋,连忙站起来躲到陆尚食身后去。
好歹也是个女官,怕一个宫女竟然怕成这样。
陆尚食有些无奈,但也没说什么,对青萝抱歉一笑:“让你见笑了,方才……刘尚仪吓坏了。”
青萝看了眼瑟缩在陆尚食身后的刘尚仪,见她脸上已经上过药,但药效不好,这会儿仍然没有消肿。
“尚仪大人不必紧张,我不是来找大人的麻烦。”青萝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递过,“方才的事情六公主深感歉意,让我来同尚仪大人说声对不住,还叫我将伤药给你。”
云间月这一番操作弄得陆尚食和刘尚仪措手不及,实在不在她这究竟是玩的哪出。
先打一棍再给颗甜枣。
这不像云间月一贯的手法,陆尚食看着青萝手上的那瓶药,脸上全是警惕。
青萝见她不接,便明白过来她这是担心云间月在药里动了手脚。
云间月叫她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早就嘱咐好青萝:“那个刘尚仪是个蠢笨的,你此去主要注意一点那个陆尚食。她为人谨慎,旁人给的东西轻易不会接。”
当时正好回重华宫,云间月提着裙摆在椅上落座,胸有成竹,像是早就料到了结果。
青萝把宫人刚刚烧好的一个汤婆子递给她,问道:“那怎么办?这样的人不好招安吧?”
“错了,就是因为这样,才看得清局势。”云间月扬起玉手,在鬓角摸了一下,“她若不信,你就亲自试药,同她说明,本公主今日如此羞辱她们,本也不在她们,是在太后,她会明白的。”
青萝点头应下,这才来尚仪局。
正如云间月所料,陆尚食的确在这里。
“陆大人是怕我在这里面下毒吗?”青萝眼珠一转看看手里的药瓶,又看看陆尚食,笑了一声,“确实,宫里水深,万事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陆尚食笑了笑:“青罗姑娘能理解就好……!”
话音还未落下,忽然就见青萝打开药瓶的盖子,从里面挖了一些药膏出来,然后细细涂抹子在自己手背上。
那药膏是透明的,青萝在手背上摸了两下之后,就被全部吸收。
陆尚食的脸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落在青萝身上的目光,从警惕变成了探究。
青萝只当没看见,将手背亮出来给她们看:“说实话,我不是很能理解。六公主方才的确是发难了你们,但她暂理宫务,刘尚仪这样公然打她脸,她自然是要立威。”
说话间,她看了刘尚仪一眼,刘尚仪瑟缩了一下脖子,一句话也没敢说。
青萝又道:“何况身在六公主这样的位置,若真要动你们,有的是借口,宫正司和司簿司便是个很好的例子。陆大人以为呢?”
陆尚食护着刘尚仪,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青萝姑娘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