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将军出了名的护短,谁要敢说一句云间月的闲话,那就是同他作对!
他就是个老顽固,又倔又无赖,认定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下定决心要护的人,就算对方要杀人,他也不会拦着,说不定还会递刀。
御史中丞还没被人这样侮辱过,顿时气得青筋直跳:“你……你这是任人唯亲,故意护短!”
宋老将军稀奇地看了他一眼:“本侯不护着自己的外孙,难道护着你吗?本侯还没病!”
御史中丞道:“事关前朝后宫安宁,请侯爷不要插手后宫的事!”
宋老将军:“本侯只是维护本侯的外孙,倒是你,以死相逼,难道是想试图插手后宫的事?”
御史中丞:“我是言官!”
宋老将军:“怎么,只许你们言官放屁,不许我们武官说话?中丞大人好大的权利!”
满朝言官武官立刻分两拨,怒目瞪视对方!
御史中丞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你就是个老无赖!”
宋老将军淡淡将他一瞥:“谬赞,不及中丞你。”
御史中丞一甩袖:“你……!”
“够了!”
皇帝双眼一沉,冷下脸,怒喝道:“都给朕少说两句!大朝会不是用来你们吵架的!”
宋老将军镇定自若,不受影响,御史中丞气得脸色铁青,甩袖冷哼一声,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待双方都冷静下来了,皇帝才轻轻在折子上一敲,道:“苏御史要说的不止是这个吧?”
御史大夫同秦国公府是一脉不同宗,但却又千丝万缕的联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启禀皇上,臣今日要说的是春祭一事。”御史大夫一撩衣摆跪下来,请大礼,“自孝端纯德皇后身故后,一直由顺贵妃代替皇后同皇上出席春祭,虽不及先皇后,但终究是皇上后妃,说得过去,如今……”
他顿了顿,又道:“如今六公主协理后宫,却摈弃顺贵妃,让太后娘娘出席,臣以为此事有违祖制,不可取!”
说罢,他又重重一磕头,凝重道:“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话音落下,几个重要的言官和秦国公府的门生纷纷跪下:“臣等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一时,大殿上跪了一半,剩下的大多是皇帝的人和宁国侯府的人,以及秦国公。
皇帝似乎笑了一声,表情却无半点变化,转头问道:“苏卿觉得呢?”
秦国公忙一脸惶恐:“皇上,臣……顺贵妃是臣的胞妹,臣得避嫌。”
“避嫌,好一个避嫌!”皇帝忽然笑了起来,看着跪了大半的朝臣,眼神冷到极致,“朕竟不知一个贵妃,还能让你们大半的朝臣跪下来说请!真叫朕意外啊。”
宋老将军目视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
跪着的朝臣们,心里却犯了突,各自不安地与同伴对视了一眼。
“哟,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怎么还跪倒一大片呢。”
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带了些许笑意:“这是知道哀家要来,所以故意跪下来迎接哀家呢?”
众大臣一回头,竟见一身明黄宫装的六公主,扶着同样身着明黄朝服的太后进了殿来。
皇帝忙起身相迎,谦和道:“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目光慈爱的一撇,笑得发冷:“哀家要是不来,怎么知道诸位大人对哀家意见这么大呢……跪着做什么?都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