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随站在容玦身后,望见眼前长街上的闹剧,淡淡道:“安宁公主算是被贤妃教坏了。”
容玦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宫里长大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这话虽然说得十分有道理,但季长随迟疑了一下,还提醒他道:“六公主也是宫里长大的。”
容玦嗤了一声:“你觉得她是好人?”
没等季长随说话,容玦又道:“她要是好人,这世上的好人怕是都死绝了。”
季长随就不说话了。
这个时间,太湖上正是人来人往最多的时候,再加上今日天色好,游湖的人比往日又多了好些。
安宁公主在这些人里便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可她闹出来的动静足够大,再微不足道,闹得整个太湖都不宁静时,也会供人茶余饭后笑话好一阵。
容玦看着安宁勒令一个船夫划着一艘小船将她送上另外一艘大船上,然后在大船上扯住一男子的衣衫大吵大闹,又看着那男人因为不耐烦纠缠,失手将安宁推进了太湖水里。
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等人将安宁从太湖里捞起来时,已经不省人事了。
看到这里,容玦便收回了目光,淡淡道:“回府。”
他这边前脚到府,后脚探子就来回报,说安宁公主在太湖上闹一场,小产了。
别看安宁平时说话有理有条,那不过学了她母妃装装样子罢了。
其实她骨子里是个要强的人,出嫁这么些年膝下也就只有一个小公子,可惜福薄,五岁是出了一场天花,没了。
因此还同她驸马闹了好大的矛盾,这些年关系才稍微有些缓和。
但缓和又如何?心中始终有疙瘩解不开,再加上安宁本身要强,不许她驸马纳妾。
驸马畏惧她是个公主,敢怒不敢言,久而久之,心里就有了怨言。
这才有了白日安宁在太湖捉奸那一出。
她的马车同小贩的牛车撞在一起,便是容玦故意设计的,要的就是让她看见她家驸马跟人卿卿我我游船的这一幕。
只是她已经有孕这件事,容玦还真不知道。
听了探子的话,他也只是小小的意外了一下而已。
“本来也是要她受罪,如今小产,便也是她活该。”容玦坐在轮椅上,神色冷淡。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有同情心的人,安宁小不小产对他来说都一样。
何况当时她上宋府将云司离的消息告知宋老夫人时,若非温如诲,宋老夫人如今也醒不过来。
一报还一报,正常的很。
安宁小产的事情,不一会儿就传到了宫里。
皇帝听后,连原因都没问,只叫人随意赏赐了一些东西以作安慰,便不闻不问。
宋老夫人的事情皇帝当然知道,他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