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再次清醒过来时,是被哭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下垫着容玦的衣衫,至于容玦……
这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说自己感觉不太好,是真不太好,并非是骗容玦的,头昏脑涨,四肢酸软,稍微动一下都有种天旋地转的错觉。
循着哭声,她移动目光转了一圈,才发现是一个老人。
说是老人也不太对,这人虽然头发有些白,但年级并不大,看起来也就三、四十岁的模样。只看穿着,身上的衣衫是杭绸,再这样的山匪窝里,已经算是不错的。
云间月躺在地上,听了一耳朵,明白这人被抓来的时间也有九日,今天是第十日,晚饭前如果还没人带着银子来赎人,他就要被灭口。
绑匪来通知他时,他承受不住,三十好几的人,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云间月只觉脑袋更疼了,她勉强撑起上半身,刚要坐起来,可奈何身上实在是没力气,刚撑起上半身就又重新摔了回去。
挣扎两下都没能坐起来,云间月只好放弃。
只是眼下容玦不知道在哪里,她有些不放心,趟也趟得难受。
这时,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搀扶起来:“姑娘,你没事吧?”
云间月这才发现,这里除了她和容玦,其他人竟然都没有被绑住手脚——怎么,这里的绑匪还会看面相?一眼就能看出谁比较凶?
“多谢。”
扶她起来的是个模样清秀的姑娘,身上麻布碎花衣,看起来很旧,被洗得发白,只衣摆上沾了一些泥。
云间月只看一眼,就将目光收回,道了谢,靠在石壁上,养养神,打算等稍微好些了,再去打听容玦的事。
她明显是拒绝跟人交流,所以才闭的眼,但那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却没打算离开,敛裙在她旁边坐下。
她将下巴靠在自己膝盖上,轻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啊。”
云间月掀开眼,清冷地眸子将她一扫,淡淡道:“家里是做生意的,怎么?”
姑娘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气度不凡。这里被抓进来的人,不是绝望等死,就是想方设法给家里送信,可你们不同,你们是我这几天见过的最平静的。”
云间月没出声,将额头贴在石壁上,试图缓解一下被烧得不太清醒的神志。
“你要是难受就靠着我吧,”小姑娘往她身边蹭了蹭,小声道,“我方才看见你哥跟绑匪说要见他们老大,你哥也太冷静了,竟然敢提这样的要求……”
云间月实在没力气听她唠唠叨叨,靠着是石壁闭着眼,竟然就这样模模糊糊的再次沉睡过去。
迷蒙中,她感觉有人轻轻移动她的脑袋,调整她的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云间月以为是容玦,没动,还往对方怀里蹭了蹭,自己寻了个越发舒服的姿势靠着。
“不……不要杀我!我不要死……求求你再宽限几天!就一天……求你们了!”
尖锐刺耳的声音在云间月耳边炸开,她猛地睁开眼,心跳如鼓,眼底杀意并无半分遮掩,一瞬间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