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多出一个人,云间月一时没发现,头靠在一边,目光涣散不知落在何处。
正值五月中旬,天儿还不太热,日头也不灼人,配着凉风习习,倒是刚刚好。
院中太过宁静,从空中掠过的飞鸟,都显得斯文起来。
云间月愣了好一会儿神,终于被一道细微的动静惊醒,她一顿,随即猛地偏头,看向身侧,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的手便握住了腰间的鞭子!
不过,却是没能抽出来,被对方眼疾手快的按住了手,并且半点挣扎不得。
云间月瞬间变了脸,桃花眼里满是杀意:“你……”
她没见过这个人,但从他身上穿的这身衣衫来看,已经认出此人是方才他们进店里,在柜台打瞌睡的那个。
她猜测这人大约就是容玦说的那个处于明面上的南华楼老板——谢远舟,想着要与对方做成的生意,她一时犹豫着要不要得罪。
“谢老板。”
沉默半响,云间月抬起眼仔细将人一扫,还算客气地冷笑一声:“这就是你们南华楼的待客之道?”
谢远舟神色镇定,笑嘻嘻地按着云间月的手:“这可不怪我,我若松开手,你必定抽我一鞭子,我这是自保。”
云间月双眼一眯,桃花眼弯了弯:“原来是误会,那真实对不住。劳你松开手,我保证不动手。”
说话时,她双眼含笑,脸上一片真诚,好似真像那么一回事。
谢远舟平时守着南华楼也算是见过不少人,自认也是阅人无数,她见云间月笑容亲切,脸上还一片诚恳,心里一松,狐疑地将人一扫,最后还是信了。
但就在他松开手的瞬间,云间月突然暴起,她一脚朝谢远舟踹去!
谢远舟顿时变脸,吱哇乱叫着躲开:“喂——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
趁他躲开之际,云间月抽出腰间鞭子,随手一挥,朝谢远舟甩去:“我说过什么?”
谢远舟力道大,功夫却不怎么样,还不如宋恒,在云间月鞭子底下躲得甚是狼狈!
他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说保证不动手!”
云间月冷哼一声,鞭子在她手里如同长眼似的,蛇一样灵活自如,钻着各个空隙朝谢远舟缠去!
她咬牙切齿道:“对,我说了——保证!不打死你!”
两人在院子里闹得不可开交,没一会儿就惊动了楼上的人。
容玦站在窗前将院中发生的那一切,看得真真切切,还好整以暇地点评道:“你家那位不行啊,怎么连个小姑娘都欺负不过?”
白荻放稳坐椅子上不动,手里端着白瓷被子,静静品酒:“那是他手下留情!”
彼时云间月一鞭子抽过,谢远舟狼狈地往旁侧一滚,险险避开!
随即又爬起来,跳脚道:“你疯了不成!?我不过是按着你的手不许你动而已,你至于这样下狠手?”
云间月手一顿,也觉得自己打人打得莫名其妙。
于是,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看在还未谈妥的生意上,收回鞭子,不在动手。
她扫了谢远舟一眼,淡淡道:“谢老板有事?”
谢远舟躲得远远的问:“你大皇兄死了?”
云间月额角狠狠一抽,皮笑肉不笑:“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