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杜意没理他,抬起头来,深深看他一眼:“大公子,你可知当年要嫁给侯爷的其实并不是夫人?”
容玦靠着床柱,垂眼冷笑:“是长公主。”
那时长公主还不是长公主,只是太后膝下的一个小姑娘,小姑娘长成大姑娘,是先帝宠爱的静安公主。
静安公主对梁侯一见钟情,不顾已与梁侯订亲的大小姐,如论如何也要嫁与他为妻。
梁侯同那小姐,自幼相识,正如杜意所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那样正直的一个人,怎会因为一个见过没几面的静安公主就抛弃与自己有婚约的青梅,做那驸马?
在加上他已是梁侯,战功显赫,根本就不需要用攀附一个公主来巩固自己的位置。
何况,他从来都不在乎名利。
他在乎的不过是大梁安,百姓安。
可惜静安公主不懂这些,她只知道自己在乎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里。
她与那小姐为难,各种羞辱,要她自己退出。那小姐性子虽柔弱,脾气却倔,不顾名声,私自与梁侯跑去关外,于庙里拜堂,同梁侯容荀结成夫妻。
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凤冠霞帔,却是她心之所向。
得知此事的静安公主怒不可遏,赌气一般地同当时的探花郎柳宪成亲,与他相敬如宾,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多年后,梁侯班师回朝,身边跟着一个衣着简朴的妇人,却是他的夫人,他的青梅。
他借此请旨,与那小姐再次成亲,这次是三媒六聘,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静安公主放不下,借当时还是庄妃的太后的手将梁侯扣在宫中,用计失身于他,逼他娶自己。
她做小伏低,宁愿不要放低公主的身份,宁愿不要正妻的位置,也要嫁给容荀。
可惜梁侯心比谁都硬,哪怕是抗旨不尊,冒着灭门的风险,也绝不娶她!
刚刚有孕的梁侯夫人险些小产。
回忆到这里,杜意脸上出现了一丝无奈:“若是侯爷当时没那么羞辱静安公主,娶了她,说不定后面夫人也不会小产。”
容玦抬眼将她一扫,淡淡道:“世间传言说母亲她身子弱,很难有孕,其实不是?”
杜意点点头,叹气道:“夫人她其实是有过身孕的,静安公主闹得大,置驸马颜面不顾,驸马就算与她没感情,脸上也挂不住。当时夫人已有一个月的身孕,静安公主被羞辱后,许是被庄妃娘娘训斥了,再没纠缠过侯爷,反倒还变了个人。”
容玦满脸的恶心:“她便是故意与母亲接近,难道她就不曾怀疑过?”
“有。”杜意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但她聪明,从不单独与侯爷或是夫人碰面,每次相交必然都是有驸马在场。”
容玦冷笑:“逢场作戏。”
杜意又道:“后来静安公主也传出有孕,对外说是一个月,其实是两个月。”
这样一说,那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容玦冷笑,难怪柳宪要对他下手。这样一个心眼狭小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妻子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
也是长公主手段细,欺瞒柳宪那么多年,都不曾被发现。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