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险狡诈,杀人如麻。
在他眼里,只有可以利用和不能利用的人,即便是云落凝和苏文殃,于他来说也不过是旗子。
亲情血缘淡如水,若是能用她们俩换取自由身,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
“三皇兄别来无恙啊。”云间月也回敬一个笑脸,慢腾腾的,“父皇果然还是舍不得让三皇兄受罪,比起刑部大牢里的那位,三皇兄这待遇也忒好了些。”
云夜阑并未走进藏书阁,而是站在门口,懒洋洋地靠着门扉。
今日天色不错,阳光正好。
云夜阑靠着门扉,背着光线,遮着眼底的阴郁:“你既然还叫我一声皇兄,父皇自然不肯让我受罪。倒是六皇妹你,怎穿得这样寒酸?”
云间月牵着衣袖,展开手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半真半假笑道:“没办法,有人想取我性命,不得不用这样的法子躲灾……皇兄怎么还站在门口?是不愿见来同我叙旧?”
说实话,云夜阑还真一点都不愿意。
但今日云间月会出现在这里,必然就是专门来找他的,一时半会儿,她多半也不会走。
眼下交锋,是不可避免,躲不开。
云夜阑稍微一迟疑,便进了藏书阁:“六皇妹只怕不是来与我叙旧这样简单。你我兄妹情谊深厚,有话不妨直说。吞吞吐吐的,反倒伤了彼此的心。”
这人说话的语气方式一贯就是这样。
哪怕此刻站在他的跟前是仇人,他也能言笑晏晏地说出与对方情谊深厚的这种恶心人的话来。
云间月自己书架前的凳子上坐下:“我只是有些好奇,三皇兄查我身份查到哪里了?至今没有半点动作,我实在是有些慌。”
她嘴里说着慌,脸上却半点不显,还好整以暇地翻了翻搁在案几上的话本。
云夜阑并不否认,抱着双手靠在书架上:“这样重大紧要的事情,自然要好好部署。不然不能一招毙命,让六皇妹找到求生的机会,就不好了。”
他语气里带笑,丝毫没掩饰自己的杀机。
云间月抬起头,静静地看向云夜阑,冷冷道:“三皇兄就不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像这次一样。”
这次皇帝暗中相助,让云夜阑借守皇陵转道去边关,打算趁南楚内政捡漏,谁想云间月从中作梗,搅乱他们的计划,不仅捡漏没成功,还损失大半国力。
可不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是云夜阑头一次被人算计得如此狼狈,心里必然是不好过。
但他一贯会伪装,脸上半点恼怒都没有:“不会。我向你保证,这次绝对会让六皇妹再也爬不起来。顺利的话,大皇兄也会被牵连。啊,对了,还有宁国侯府,差点忘了。”
云间月翻书的手指一顿,忽然道:“我有个问题想请教皇兄。”
云夜阑笑得和蔼:“六皇妹请说。”
云间月将目光从书上移开,转向云夜阑:“皇兄若是想要将阴阳两司攥在自己手里,会怎么做?”
前世,这个时辰尚早,朱承砚还在宁国侯府获得信任,云夜阑也还没瓦解阴阳两司。
但他心里必然是已经有了主意,只是还在等待时机。
果然,云间月话音刚刚落下,云夜阑脸色一变,双眼里全是探究:“六皇妹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