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殃听见声音,猛地回神,一把抓住许嬷嬷的手,低声吩咐道:“你……想办法支会秦国公府的人一声,让他们去找一个人!那人同云间月差不多的年纪,从乡下来的,奶奶叫曾慧,但是已经死了!去宁国侯府附近找!”
许嬷嬷张了张嘴,刚想问话,就听苏文殃又道:“别问为什么,快去!我能不能离开这鬼地方,就靠她了!”
许嬷嬷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但没敢问,不再管苏文殃,匆匆退下。
她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若真照苏文殃说的去办了,自己说不定还会死路一条。
她不敢冒险,先去找了云间月。
云间月还没走远,被许嬷嬷追上,听她说明来意,“噗嗤”一声就笑了一声:“她还真信了……行吧,她既然叫你去通知秦国公府,那就去吧。哦,不用去宁国侯府附近找,城南找,她在那里给人浣衣。”
说罢,她摆摆手,转身走了。
许嬷嬷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方才在凤仪宫发生的那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
今日阳光正好,许嬷嬷站在长长的宫道上,即便被正午的阳光照射着,也依旧觉得后脊发凉。
大梁的六公主,凭一人之力,将所有人都算计在掌心里。
云间月回了储秀宫。
刚刚一脚跨进储秀宫偏殿的门,就听身后有人道:“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脚步一顿,下意识转头,就见沈涟汐被宫人搀扶着,站在她身后,一身白绿相间的藤萝宫装,大气又不失典雅。
云间月没回答,只问:“长信宫的闹剧都结束了?”
沈涟汐冷哼一声,甩甩手帕,被宫人搀扶这进了殿:“早结束了!哼,没意思,还以为贤贵妃今日必被拉下水,谁知道被她那大宫女保住了性命。”
从钟粹宫离开之后,云间月就直接去了凤仪宫,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但她早就清楚贤贵妃不会出事,所以对沈涟汐的话半点也不觉得意外。
沈涟汐看她神色冷淡,无动于衷,不由皱眉:“你为什么不吃惊?”
“没什么好吃惊的。”云间月淡淡道,“本来也不是要拉贤贵妃下水。”
沈涟汐多少也会些手段,仔细将云间月这话想了想,记起那宫女一头撞死之前的那句话,忽然全明白了!
她不由得心惊,看了云间月好几眼,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你先下去。”她挥挥手,将那个芍药撵开,留下云间月道,“这些都是你一早就算计好的?”
云间月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不过是贵人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哪有这样的本事?”
沈涟汐嗤笑一声:“少装,本主早猜到你身份了。”
没等云间月说话,她又道:“只是本主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混在本主身边,我一个贵人,并不方便你行事。”
云间月走至桌前,好心地给沈涟汐倒了杯茶水,淡淡道:“贵人误会了,我就是你的丫鬟,胡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