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戛然而止——
此时,已经走到秦国公府外的云司离正要上马车之际,忽然听见一道属于女人的哭喊:“啊——”
他脚步一顿,似有所感,回头往一片惨淡的秦国公府一瞧。
除了森严的侍卫,他什么也没瞧见。
忠义守在一侧,轻轻喊他一声:“皇上?”
云司离蹙着眉,眼底全是挣扎和无奈,最终却是一句话也没说,沉默地上了马车。
此时,长寿宫中,淑妃正陪着太后在院中赏花。
七皇子跟在一侧做陪衬。
淑妃手持绣帕,一脸为难地跟在太后身侧,低声抱怨道:“娘娘,不是臣妾嘴碎,只是如今宫里谣言四起,六公主听了心里难免不舒服。”
太后长年礼佛,一双手保养得很好,一点都看不出老态。
她手指从菊花上拂过,带起一阵细小的风。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同云间月关系这样好?”太后狭长的双目一些,睨了淑妃一眼,“她许了什么好处,要你来哀家这里说项?”
淑妃心里咯噔了一声,慌忙移开视线,根本就不敢与太后对视。
七皇子站在一侧,不动声色地替淑妃辩解道:“皇祖母,母妃的意思是不如借此机会上书,让皇上该赏的赏,该罚的罚,孙儿们虽是他的兄弟手足,可一直留在京城也不像话。”
自云司离登基以来,除了料理了前朝的大臣外,后宫还是皇帝在时的样子,原本的后妃还没处理,依旧住在原来的宫殿,皇子公主也没封赏,仍旧留在京城。
这种事情其实于理不合。
前阵子还有人在太后跟前告状,说云司离扣下了要他封赏后宫的折子。
还一言不合就问罪了好几个大臣,现在那些大臣都还在刑部关着!
就是沈书群和张庭烨都险些被牵连。
太后知道云司离料理的都是皇帝以前提拔上来的纯臣,这正合她心意。
所以,事后她也仅仅只是将云司离叫来长寿宫,训斥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就罢了。
如今对于淑妃说的那些谣言,太后多多少少也知道些,但她并不打算出面阻止。
“行了,哀家乏了,你们回去吧。”太后摆摆手,扶着张嬷嬷的手,往寝殿走,“往后没事就不要来长寿宫了,传出去叫人误会。”
淑妃还想说什么,七皇子及时拉着她走了。
两人刚出长寿宫,远远就见云间月带着一人前来。
她穿得素尽,一身水蓝色长裙,外间搭一件霜白色褙子,擦去了往日的浓妆艳抹, 换了素尽的桃花妆,一时之间,竟连身上那股高傲的气质都少了不少。
几人在宫门处见了礼,就互不干扰,各自离去。
淑妃有些不懂,满脸茫然地望着云间月离去的背影,疑惑道:“她做什么带着那姑娘来长寿宫?”
跟在云间月身边的正是云见月。
“许是另有打算,”七皇子不以为意,轻声道,“这几日六皇妹到哪里都带着她,就跟故意做给旁人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