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玦眼底惊讶一闪而过,随即转瞬即逝,放任的笑意自他眼底荡漾出来,一直延伸至嘴角:“其实我很生气,到现在你还不肯信我。”
他眸光一垂,稍微仰起头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但是我又想,你到现在还不肯信我,必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云间月心里一动,总觉鼻腔有些酸。
她抓着容玦的衣襟没松,眸光深处有些许动容。
容玦摸摸她的头,一手按着她的后脖子,弯下腰,闭上眼,将头搁在她肩头:“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你全身心的信我?”
云间月垂下眼:“我不知道。”
容玦没在出声,本来闭着的眼忽然睁开了,眼眸深处的情绪总是格外复杂。
他那双凤眼和别人的总是不同,除去他本身就带着一股冷意外,眼珠格外黑,眼尾有些长,眯着时有些像桃花眼,细细地凝视着谁时,总是叫人移不开眼。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宫门处,迎面遇上安宁,三人打了照面,安宁主动上前来打招呼:“怎么就你们二位?端康呢?”
云间月淡淡一点头,也没回礼,依旧高傲冷淡:“三皇姐有孕在身,不便前来。”
昨日太后叫人来传信之时,端康当时就推拒了,名义上是有孕在身,不便入宫。实则是于她而言,宫里的人除去云司离同云间月,还没宋家的人同她亲近。
早年宋宁音出事,德妃伤心之余搬去了法华寺,这一住就是十几年,端康嫁人时都不曾回来。
德妃寒心,端康又何尝不是?
安宁知道一些,便没在追问,转移话题道:“听说你们定亲了?恭喜。”
云间月没说话,容玦淡淡一点头:“同喜。”
安宁苦笑一声,实在不知自己“喜”从何来。
近日她准备和离搬去公主府,可他夫家就跟吸血的蚂蟥似的,仗着她再无倚靠,便妄想贪图她的嫁妆,霸占着不交还,早年皇帝赏赐的庄子打理的银钱也被他们霸占去,还想改地契!
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同他们纠缠,闹得心力交瘁!
“昨日皇祖母突然来邀,也不知是为了何事?”安宁牵了牵衣袖,道,“原以为是为了你与侯爷的亲事,如今看来怕不是了。”
云间月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曾说话。
容玦低头扫了眼自出门开始就变得有些奇怪的云间月,心思一转,问答:“何解?”
安宁有意同他们交好,便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昨日五弟叫人传话给我,说是皇祖母今日不仅请了我们,还请了他和七弟,似乎还叫了皇上……若只是为了侯爷与六皇妹的亲事,只请你们便是,我们去凑什么热闹?”
可太皇太后就是这样迷惑众人,谁都请,让人猜不到她究竟要做什么。
说话间,到了慈宁宫,云间月走在最前面,容玦和安宁紧随其后。
三人刚刚到,云思岚就迎了上来:“可算是来了……六皇妹,上次的事情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