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旁人说了一会儿话后,她又重新转向云间月他们:“容卿怎么坐哪儿?”
容玦看都没看她一眼。
宫人忙嘤嘤嘤哭道:“奴才、奴才方才也提醒过侯爷,可是侯爷非要同六公主一起坐……”
太皇太后眉头一蹙,不悦道:“混账东西!侯爷不懂,你也不懂吗!?”
宫人连忙嘤嘤求饶。
容玦心里明白太后这是因为他执意要娶云间月,心里不悦,所以借此敲打他。
他也不出声,静静地转头看了太皇太后一眼,凤眸深处带着一股冷意,饶是太皇太后看了心里也不由犯怵。
但她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这点冷意还不足以让她害怕。
 她手里捻着佛珠,半阖着眼慢悠悠道:“这男女双方成亲前不能见面是规矩,要是坏了规矩,旁人顶多说一句男方不守礼,风流。可女方却要被世人不耻,骂她不守妇道。”
说着,她掀开眼皮,淡淡地将容玦一扫,道:“你自己无所谓,害旁人替你背一声骂名,你也觉得无所谓?”
容玦仍是没出声,但太皇太后的话他听进去了。
他看了云间月好几眼,眼中全是挣扎。
就连云间月的安抚都没起到效果。
太皇太后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又道:“原来你口中的尊重和爱慕也不过如此。”
她话音刚刚落下,容玦“霍”地一声就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将云间月的手从他袖中拿出来,沉着脸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云间月:“……”
她一时不知道该感动,还是不敢动。
太皇太后的话之所以能奏效,无非还是因为容玦心里有云间月,太过在乎,不舍得让她被自己名声所累。
换做旁人,太后再说这话,恐怕就没效果了。
云间月扶额叹气,一时不知该夸他还是骂他。
成功将两人分开,太后很满意,点点道:“过几日,安平和老五老七便要各自出宫,去府邸,去封地,往后见面怕是少有机会。你们便不必拘谨,有什么仇啊怨的,趁现在都说清楚。”
说罢,她伸出手,伺候在一侧的张嬷嬷立即将她搀扶起来:“哀家乏了,下去歇歇,你们随意。”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去。
云间月懒得跟他们纠缠,起身正要走,一直缩在齐王怀里的云初雪却先一步跑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姑娘长高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哭过,一双杏眼肿得像个核桃:“六姐姐,你还在生雪儿的气吗?”
云间月看见她难免想起前世的自己,神色一时有些复杂。
但被捅一刀的感觉犹在,让她没办法这么快就装得若无其事。
云间月只是看了云初雪一眼,绕开她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