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许不清楚,但季长随知道容玦是个什么人。
太后那点麻药算不得什么,容玦是经历过生死,和断腿的人,当年服食寒食散确实给他的身体带来了不小的伤害,可同时也带来了好处——一般的毒药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作用。
就算起到了微妙的作用,他也能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摆脱控制。
太后那点麻药虽然让容玦措手不及,但并不是完全没有防备。
容玦眼线遍布整个慈宁宫,云思岚私底下见过太后,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时,他全都知道。
但他另有打算,所以配合太后装一装,等到她们正沾沾自喜地得意之时,才发现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容玦承认自己很卑鄙,他整颗心都是黑的!
明知再等一个多月,云间月就是他的,到时候光明正大的迎娶她进府,让她做这世间最风光的钦定侯夫人。
但那日去宁国侯府提亲时,云间月虽然答应了这门亲事,但容玦却没由来慌了。他怕事情脱离自己的控制,他也怕云间月答应这门亲事并非真心,怕她心里还装着别人。
这么久都等了,但这一刻他等不了。
所以太后传召他入宫时,他明明可以找借口推拒,可是他却没有,大摇大摆的入宫,刻意同云间月亲近,让太后心里不舒服,让云思岚心里不舒服。
又刻意中计,让季长随引云间月前来,装可怜博取她的同情,与她发生关系,彻底让她成为自己的人。
事后他还让季长随灭了所有人的口,包括太后想要灭口的人。
他想,自己这阴暗的一面,他永远都不会让云间月知道。
到了承乾宫,伺候云司离的忠义正等着他,见他到来,连忙迎上来,陪着笑:“侯爷您可算来了,皇上正等着您呢。”
容玦淡淡一点,率先进了殿。
里面的人不知他来了,也没听到脚步声,说话时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此事你不必再提,不娶就是不娶,你就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娶。”
容玦眉一挑,意识到自己听了不该听的话。
他下意识要退出去,却听颜回好脾气的哄道:“你要舍得,我跪下来求你又如何?你既然不让我跟着你,那留个念想给我总是好的吧?”
云司离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贱了?我跟别人生的孩子,你也不觉得膈应。何况……我去连累别的姑娘做什么!”
颜回“诶——”一声,似乎是笑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身在你这个位置,许多事情由不得你。不信咱们打个赌,要不了几日,上书让你娶后的折子铁定堆满你这张案几。”
云司离烦躁得不行,语气里都多了一丝不耐烦:“那与你有什么关系!?”
颜回没接话,容玦只听见一声轻笑。
他等了一会儿,原以为这两人没打算在继续这个话题时,他又听颜回开口道:“我上次回了一趟太原,翻到古籍,看到上面写道若以血换血,能医治好你……旁人你不愿意,我与你换如何?”
本来还好好的云司离,忽然勃然大怒,一下掀翻了案几:“滚!”
“行,我滚我滚,你别生气。来,深呼吸——好好好,我现在就滚!”颜回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滚了。
滚到门口看见容玦,怔了一下,随即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长地笑着继续滚了。
容玦无视他,进了殿,也没请礼,面对盛怒一中的云司离,随意一问:“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