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慈宁宫的宫女被太皇太后一花瓶砸死。
宫人慌慌张张的请来云司离。
自登基后,云司离很少来后宫,慈宁宫更是从不曾去过,今日还是第一次。
他一身明黄私服,衣摆上用金线绣着祥云和双龙戏珠珠的纹样。
他看见地上倒着的宫女,眉心一蹙,眼神也冷了下来。
但他什么也没说,随意给太后请了安,就自顾自在一旁坐下,也没问她叫自己来做什么。
被人摆了这么一道,太皇太后心气儿也不顺。再加上云司离以前来给她请安,好歹还会顾及礼节,三跪九叩。如今做了皇帝,从未来请过安就算了,如今见了她,见礼如此随意就罢了,竟然还敢无视她!
太皇太后撇他一眼,也没叫宫人上茶,冷冷道:“怎么?事到如今,你也要像你父皇那样,同哀家反目!?”
云司离目光一转,从前对人温和的他,竟然也学会了冷脸。
他搭在膝盖上的手不知何时握紧了:“太皇太后想让朕说什么?说你是如何砸死一个宫女的,还是怎么害死我母后的?”
“这么生分,连祖母都不叫了?”太皇太后哂笑一声,“跟你父皇一样,白眼狼,养不熟!你不要忘了,当初要不是哀家,还没你和你父皇的皇位!”
云司离念旧,她以为她这样说,多少会让云司离心里生出一点愧疚。
可她根本就没想过,云司离做太子是被逼的,做皇帝也是被逼的。
被推到现在这个位置,根本就是身不由己。
听到太皇太后这话,他心里不仅没有半分愧疚,反倒还生出一点怨怼来。
但他心态很好,呈现在脸上的,从来都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怨怼这种东西,全被藏在心里。
“太皇太后与朕不亲,可能不知道,朕从未想过当皇帝。”他将冷淡的表情一收,忽然对太后温和一笑,“这皇位究竟是怎么来了,太皇太后心里应该最清楚,又何必说出来惹人反感?”
太皇太后被他气得不轻。
但她自认自己是长辈,一个长辈不至于这样跟一个小辈置气。
她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和其他情绪一起咽回心底,维持着表面平静:“你既不愿见哀家,那哀家也不同你多说。今日叫你来,是要告诉你,这人才是杀死安平的真正凶手!”
云司离目光一撇,第二次将目光移到那被砸死的宫女身上。
他这才发现这宫女死去多时,流出来的血迹都快干了。
云司离笑了一声,笑声闷在嗓子里,说不清他在想什么:“皇祖母是想说这个宫女杀了安平,您查清楚后,直接定了她的罪?”
太皇太后镇定道:“是她自己经不住哀家的逼问畏罪自杀。哀家不想无辜的人受牵连,所以才请皇上定夺。”
“都死了,还需要朕定夺什么?”云司离唇角含笑,目光却十分冷淡,“忠义,你亲自却宫正司将张嬷嬷接回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