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没出声,舒舒服服地窝在容玦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昨日容玦没睡好,自然,她也不曾睡好。
她一整夜都在想自己与容玦的事情,辗转反侧,想了许久,还是觉得自己不是那等水性杨花之人,要是真对容玦全无感情,她从一开始就不会让人接近自己。
也不会在慈宁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得那样欢愉。
当初就算宋老夫人再欢喜,她也不会委屈自己答应这门亲事。
所以,她是喜欢容玦的。
即便现在还不那么强烈,但除了这人,她也不愿意再亲近旁人。
不然昨日下午,温如诲替她揉完脚踝要替她穿鞋袜时,她也不会拒绝。
除去伺候她的连镜和青萝,这样亲近的事情,只有当初在躲避长公主追杀时,容玦做过。
她还记得,那时容玦做这一切时,她很平静的就接受了,半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喜欢。
润物细无声,一点一点挤进心房的欢喜,与当初她脑子有坑非要嫁给朱承砚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前世那样的不是喜欢,只是着迷。
醒来时,云间月发现自己在桐花院自己住的地方。
耳边是宋老夫人的声音:“她怎么这样能睡?都快用午膳了,为什么还没醒。”
连镜劝道:“老夫人您别担心,方才公主同侯爷说开了。她心里的事情都放了下来,肩上担子一松,自然就睡得成了些。”
云间月是被容玦抱回来的,整个宁国公府都知道他们俩和好了,宋老夫人自然也知道。
但她还是不信,将信将疑地看了连镜一眼。
连镜道:“因为侯爷的事,昨日公主都没睡好。她翻了几次身,奴婢都知道。”
连镜和邱妈妈又劝了好几次,宋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准备去寻宋老将军一块儿用午膳。
“今日天色好,等会儿叫他们一道去法华寺走走,”宋老夫人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请香还愿,替小辈儿们祈福,还要替相思和小玦求一道平安符,保佑他们和和睦睦的,一样都不能少……”
声音渐渐远去,云间月闭着眼醒了会儿神,才将连镜唤进来洗漱。
四下无人,连镜立即将今日季长随说的事情同她说了,临了道:“那寒食散毕竟是有毒的药物,吃多了,伤及根本,侯爷还那样年轻……公主,他只听您的,您还是寻了机会仔细劝劝他吧。”
听了连镜的话,云间月双眼发沉,冷冷道:“他当时果然是在骗我!”
连镜愣了一下:“公主都知道了?”
云间月一整腰带,道:“我医术不如师父,鼻子也没他灵。但我闻得见他身上的熏香,分明比平时用得重,明显是在遮掩什么。”
连镜也没想到,容玦至今还在服用寒食散。
她担忧地看向云间月,还是怕她生气:“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放任他不管吧?”
“不会。”云间月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压下去,阴狠道,“我的人,我不允许他这样糟践自己!你带人去京城所有药铺走一趟,将他们店里用的寒食散全买了,不管什么用途,一并买了,就说是本宫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