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响,容玦忽然道:“神情虽模仿得十分传神,但眉眼很淡,少了你的凛冽。”
云间月下意识在自己眼角摸了一下,怀疑地看了容玦一眼:“是吗?”
颜回笑嘻嘻地又捡起另外一幅画,画上是云间月的卧姿,躺在美人榻上,脸上搭着团扇,遮挡了大半的面容,只留下一个若隐若现的侧脸,比方才那副画还要隐晦。
颜回心里了然,将画卷一收,后面的看也没在看,道:“你什么样子,为师最为了解,你长那么丑,也就勉强能让人看,哪有画上那么……”
他拧着眉,想了想措辞,才道:“哪有画上那么风情万种。”
容玦脸一沉,不善地瞪了颜回了一眼:“闭嘴!”
云间月有些无语,翻了个白眼道:“你才丑!”
颜回眼含笑意,看向常御史时,笑容又浓了些,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常御史,我听说常游乃是你第三个庶子?”
常御史冷冷道:“那又如何?都是本官的孩子,如今他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本官作为父亲,难道还不能替它讨回一个公道?”
颜回点点头,故作深沉道,“庶子要是娶了长公主,的确是一桩佳话。”
容玦忍无可忍,一脚踹得颜回小腿都险些废了:“不会说话就闭嘴!”
他还真是可恶的很,明知钦定侯最厌恶的就是旁人惦记着云间月,偏偏他没说一句话都要往他心窝子里戳!
颜回淡定地一拍衣摆,继续道:“不过我却听说,常御史家里那位管得严,不许庶子的名声压过嫡子。常游因天资聪颖,很得太学那群老先生们的喜欢,所以令夫人没少责罚他吧?”
一直无动于衷,扮演着要为一个庶子讨回公道的常御史,脸上的表情忽然裂开,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敢与颜回对视。
云间月听出一些端倪,转向颜回问道:“怎么回事?”
颜回“小声”同她说:“现任礼部尚书在太学任课,懂些药理,与为师一见如故,私底下喝小酒时,常听他提起一个叫常游的人,为师好奇,便多问了一句。”
他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周围能听见的人都听见了。
云间月听他这话,分明是戏谑的成分居多,不由递过一个疑惑的眼神。
颜回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看向常御史:“不过礼部尚书在提起这个常游时,话里话外虽夸赞得多,但语气里难免充满了遗憾。”
他们说话时,容玦正在翻那些书信,一开始他脸色不太好,看到最后神情里满是鄙夷,偶尔还会露出一副牙酸的表情来。
云间月没注意到这些,好奇地追问一句:“为何?”
颜回看着常御史,笑得越发暧昧了:“常游虽才学好,但在京城却没什么名声,除去被常府的嫡子压着外,还有一个原因……”
颜回轻轻一笑,眼底神情又像是戏谑,又像是怜惜和同情,一时复杂的很。
他哈出一口白气,意味不明道:“只可惜他是个断袖,闻到女人用的胭脂水粉的味道都会吐的那种……所以我很好奇,究竟是谁这么蠢,犯这样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