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隔墙有耳,张庭烨和沈书群都闭了嘴,一边看折子,一边等云司离醒来
可云司离这一倒,就是好几日。
张庭烨和沈书群一走,殿中剩下的就是自己人。
颜回仍是方才那副姿势跪在榻前,垂着眼也不说话。
云间月亲自上前替云司离把了把脉,见真如方才那太医所说,脉象平稳同普通人没差。
她收回手,看了颜回一眼,道:“之前在江南,你曾托我向容玦讨过一味药,大皇兄不允,我便没提过这茬。现在看来,你是早就知道了?”
旁侧宋恒一脸茫然,显然是不知道云司离今日倒下一事,其中还有这么一环。
容玦眉一挑,目光一撇了眼颜回,竟是有些心虚地捂嘴咳嗽一声,没敢插话。
云间月有所觉,回头看了他一眼。
颜回总算是动了动,但也没看云间月,目光依旧盯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人,苦笑一声:“你皇兄就是倔,要是早答应了我的提议,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云间月打断他后面的话:“你的提议?用你的命去换皇兄的命?”
颜回没出声,默认了。
云间月叹了口气:“所以皇兄才不允许。”
同云司离换血,便是将他血液里的毒素也一并换了过去。
颜回将云司离看得重,云司离又何尝不是?
他本身就生死看淡,这些年一直挣扎着活在这肮脏的世间,无非是因为心里有放不下的人和事。
如今他做了皇帝,朝堂安稳,剩下一个太后不足为惧。
宋家不再站在旋涡之中,云间月成了镇国长公主,有容玦撑着,旁人也不敢欺负到她头上。
再有颜回,在京城这天地里困了这么多年,如今他若是死了,他不管是回颜家,还是回西夏,至少都是自由的。
所以,他觉得自己可以松口气,可以撒手了。
云间月看了看榻上躺着的人,心里觉得难过:“皇兄他啊,就是个烂好人。”
颜回没出声,沉默良久之后,忽然道:“孝端纯德皇后身故那年,宋老将军不知是感觉到了什么,上书请求废太子。头天,他私底下同皇帝商议过,皇帝告诉他,他永不废太子。”
“但是啊……孝端纯德皇后的事情已经伤了他的心,老将军当时虽什么都不曾说就走了。可第二日朝会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再次请求废太子,皇帝大发雷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他死后,所有的一切都由云司离继承。”
宋宁音死的时候,云间月还小,这些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
她惊讶地看向容玦,后者无声点头,表示这些都是真的。
颜回笑了一声,眼底全是讽刺:“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这事儿没过多久,东宫就出事了。”
说话间,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喃喃道:“有人在他用的墨里和蜡烛里藏了毒,从鼻腔里吸入,随时间的推移深入骨髓,等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