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虽是云司离自己提到这个位置上的,但究竟是不是他的人,这还真有点难说。
云间月眯着那双桃花眼,轻轻将礼部尚书一扫,眼尾就好似飞出一些薄薄的雾气,不妖娆,反倒多了一丝冷意。
像是这腊月里的飞霜,比那雪还冷。
礼部尚书没由来打了个哆嗦,有一瞬间,竟然不敢直视云间月的双眼。
御史台的岑御史是个会做人的,见了云间月这要怒不怒的模样,便客客气气一笑:“殿下自然是有权知晓,只是这做决断的人,终究还是皇上,您……”
但云间月根本就不领这个情。
她嘴角一撇,提着一点冷意,缓缓道:“岑御史不妨先说说,究竟是什么事。”
岑御史与同僚们对视一眼,随即拿定主意,道:“自然是边关战事……”
闻言,云间月一下子就笑出声来。
自此,她也终于肯定,这些哪里是来找云司离商量政事的,根本就是来探望云司离至今未醒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众人一时有点没弄明白,云间月这一声笑是什么意思,个个面面相觑,忐忑的猜测云间月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几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荣国公一请礼,客客气气道:“既然公主拦在这里不让臣等见皇上,是不是说明臣等听见的谣言都是真的?”
云间月好看的眉毛一挑,语气温和:“哦?不知诸位听到了怎样的谣言?”
荣国公道:“不知是从谁的嘴里传开的,道皇上昨日与几位大人商量政事时,晕倒后一直未醒。”
说罢,荣国公抬起头看向云间月:“不知这些事情,可是真的?”
他这话看起来是在询问云间月,可神情和动作却不是。
云间月双手拢在衣袖里,在他说话时,有一下没一下摩挲手中的一样东西。
等他说完了,才轻轻一抬眼,嘴角一扬,裂开一丝浅淡的笑纹:“本宫若说是真的,诸位大人又该如何?”
众人没想到云间月会这样问,还小小的愣了一下。
云间月轻轻一笑,桃花眼里却比那霜雪还冷:“临近年关,诸位大人有些躁动,本宫清楚。但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众人还是没说话,呆呆地看着云间月,一时忘了说话。
荣国公还算清醒,皱了皱眉。
云间月道:“边关的事情挂兵部的牌,呈给兵部尚书,典礼、科考、太学的事情挂礼部的牌,呈给礼部尚书。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挂户部的牌,呈给户部尚书。文职官员的事挂吏部的牌,呈给吏部尚书。”
说话间,她目光轻轻一挑,从礼部尚书身上一扫而过,继续道:“有冤案错案哪个官吏贪污受贿挂刑部的牌,呈给刑部尚书。哪个地方需要修缮,新建翻修挂工部的牌,呈给工部尚书,再由六部尚书酌情呈去内阁交由张大人和沈大人处理……”
说罢,她一顿,要笑不笑:“诸位在朝中这么多年,怎么连这点职责都忘了?”
礼部尚书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被云间月打断:“诸位今日来乾清宫,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诸位大人是要逼宫造反呢!”
这话云间月说得轻飘飘的,但着实将几个大人吓了一跳。
礼部尚书张嘴就喊冤:“长公主您这是诬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