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月稍微冷静了些,她将那些莫名的情绪一收,轻轻道:“恒哥。”
宋恒皱着的眉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没松开过,云间月叫了他两声才回过神来:“嗯,怎么?”
云间月看了他一眼,眼底是明晃晃的担忧:“此事瞒不住宋家的人,但外祖母那里还劳你费心。”
宋恒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嗯”了一声,没在说别的。
“还有……这些天,你不要在进宫,宋家也不要见客了。”云间月想了想,吩咐道,“宫里有什么消息,我会按以前的法子传给你。”
宋恒明白她的意思,也没在多留,提点她“小心”一声,就走了。
殿中就剩下云间月和云朝令,还有一个容玦。
伺候的人都守在外面,没敢进来打扰。
云间月没对容玦嘱咐什么,但已从她的眼神和神情间明白了。
他伸手将她鬓发拢到耳后,轻轻在她肩上捏了捏。
片刻后,又将人拢进怀里,安抚小孩儿似的顺了顺她的背脊:“别担心。”
只有这三个字。
旁的保证他也没说,松开云间月,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间月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怕冷似的将双手拢在衣袖里,轻轻在自己指尖上捏了一下。
短暂痛意消失,她坐回椅子上,听云朝令低声问道:“你怎么办?”
云间月手拢在衣袖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某一样东西,低声道:“皇兄的事情得瞒着,还好现在不用上朝,内阁有张庭烨和沈书群,宋府有恒哥,乾清宫有我,容玦内外兼守……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后面几个字她越说越轻,除去她自己,旁人几乎听不见。
云朝令皱了皱眉,起身在她膝盖上轻轻一拍,皱眉道:“你脸色不太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云间月盯着被拍过的地上,怔愣了好半响,才缓缓抬起头看向云朝令:“我听红珠说,你日日都要去行宫?”
行宫住着谁,京城上下,没人不知道的。
她会知道这一切,云朝令并不意外。
闻言也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他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说是有愧于我,他又不能来宫里探望我。我只好前去……也只是陪他用个午膳或者是晚膳,其他时间,他也不见我。”
太上皇的心思一直叫人琢磨不透。
云间月手指一顿,收回目光垂下了眼皮。
她神情有些冷,朱唇轻轻一撇,勾出一抹冷笑:“他惯会做这种‘父慈子孝’的戏码。亲情于他而言……是最不需要的东西。”
云朝令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了云间月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听她道:“今日你若再去,他应该就会见你了。”
云朝令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云间月没答,只是唇边地笑容越发讽刺了些。
云朝令垂着眼仔细想了想,忽然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那我是照实说,还是将这件事瞒着?”
“如实说。”云间月手指拂过衣袖上的并蒂莲,低语道,“瞒不住,他已经知道了……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什么都不必瞒着。”
云朝令心里有数了,便也没在细问,点头答应一声,便告辞走了。
待她快要走到门口时,忽然身后的人叫了她一声:“你有想过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