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后,众人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要起身告辞。
荣国公起身去送,还未出书房,一个小厮就急急忙忙跑了前来,脸色吓得惨白惨白的,看模样都要哭了。
荣国公呵斥一声,怒道:“狗奴才,慌慌张张的赶着投胎吗!?冲撞了几位大人,我唯你是问!”
那小厮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哭哭啼啼道:“老爷……您快去看看吧,小、小公爷不见了!”
这一夜,荣国公府一片大乱。
不出半个时辰,荣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就全传进了云间月耳里。
去了多少人,谁说了多少话,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收回搭在云司离脉搏上的手,低低一笑,慢腾腾道:“我当他们又生什么幺蛾子呢,原来就这点能耐。”
消息是宋恒叫人送来的,连镜将人打发走,回头听见她这话,不免有些疑惑:“公主已经有对策了?”
尚宫局那边还有事,云间月也没让青萝像以前那样帖身伺候,早早的就将人撵回去了。
云间月替云司离牵了牵被子,冷笑一声:“能有什么对策?他们既然要去,就让他们去好了,本宫一介女流还能要了他们命不成?”
连镜咕哝道:“可要是他们真去了行宫,请了太上皇回来,那到时候皇上又算什么?”
云间月只当没听见,转开话题:“最近可有师父的消息?”
自云司离昏迷那日,颜回拿了容玦的药消失在乾清宫后,就一直没消息。
连镜摇摇头,叹道:“太医院的小太监说颜先生那日回去就一头钻进屋里没出来过,吃的都是他们送到门口,他自己出来拿……有两三回都是怎么送过去的,又怎么拿回来的,一问才知道颜先生忙忘了,没顾得上。”
云间月动了动嘴,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又守了一会儿,云间月正要离开之际,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没人敢这样擅闯皇帝寝宫,除了一人。
云间月猛地回头,就见颜回晃了进来。
是真晃。
他整个人在短短的几日之内,瘦得脱了形,脸颊凹陷,眼下还带着严重的乌青。
衣袖高高挽起,露出来的那截手腕白得吓人。
进来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直接跪了下去。
云间月和连镜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人搀扶起来。
“你……你怎么将自己折腾成这幅模样了?”云间月抬着他的手臂,只觉握着一把骨头,“师父,你、你这样值吗?”
颜回转头看她一眼,眼神格外深邃:“若榻上的人换做是容玦,你也会跟我一样。”
说罢,推开云间月,踉跄着走到榻前。
这短短的一段路,好似要了他浑身的力气一样,这么一会儿,就开始喘着粗气。
他抬眸看了眼榻上昏迷未醒的人,有气无力道:“月儿,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