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令无措地看了看云间月,好半响才局促地点点头:“我……我知道了。晚上我会去的……表、表哥放心。”
这一声表哥,叫得云朝令格外不自在。
她从小跟着曾慧长大,曾慧本身也是个孤女,没什么亲人。
她们祖孙相依为命,兄弟姐妹在她入宫之前,就是一种奢侈。
宋恒要去兵部,云间月要回长公主府,云朝令有些局促,想现在就回重华宫准备着。
三人在乾清宫分别,各自忙碌。
回长公主府之前,云间月先回了一趟钦定侯府。
她扶着连镜的手下了马车,一只脚刚跨进门,什么东西就从屋檐上滚了下,径直砸在她脚边,“哗啦”一声就碎了。
连镜吓了一跳,连忙张开双手,挡在云间月跟前:“什么人?”
云间月扒拉开连镜,这才看见砸在自己脚边的是个白瓷酒壶。
她皱了皱眉,刚要进门查看一二,就见屋檐上悬挂了一个脑袋:“嗝——你们回来了?喝酒吗?行云阁刚酿的三日醉,好——嗝、喝的很。”
连镜被那脑袋吓了一跳,捂住双眼吱哇乱叫。
云间月皱眉,掏了掏耳朵,没搭理那脑袋,转向门童:“怎么回事?”
那门童“嗐”了一声,早就见怪不怪:“这几日夫人您都住在宫里,不知道也很正常。五日前她就这样了,闻管家劝了好几回也不听,整日酗酒,奴才们都习惯了。”
“五日前?”云间月有些惊讶地看向屋檐处,那脑袋没等到回答,又缩了回去,“那日她可是入宫了?”
门童挠挠头,仔细想了想,才点点头:“听闻管家的意思,好像是进过宫……回来就成了这样。”
听了这话,云间月大约猜到是什么事了。
她叹了口气,眼中带着一点无奈:“府中可还有高手?去将她弄下来,回头摔出好歹来,也是她自己疼。”
门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瞒夫人,府里除了季统领,就属师姑娘功夫最好。小的们就是十个人,恐怕也控制不住她。”
何况师卿卿还是个女的,他们就更不好动手了。
云间月不管,道:“十个不行,就二十个,总之把她给我从上面拽下来!”
不等门童答应,师卿卿的脑袋又悬挂在了屋檐上,眼巴巴地盯着云间月:“你真的不喝吗?很好喝哦。”
云间月:“……”
这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竟然醉成这幅模样。
到底是怕她出事,云间月不敢耽搁,叫来了十几功夫好的,飞上屋顶将人弄了下来。
她身手确实好,就算醉得人畜不分,也同那十几个人纠缠了好半天,才被捉住。
除去方才动手之外,这人之后也没耍酒疯,被弄下来后,就安安静静的,任由云间月叫人把她送回屋里,倒头往榻上一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云间月吩咐连镜:“今晚你就别跟着我回宋府了,在这里守着,让她酒醒了,就来寻我……去熬些醒酒汤,省得她醒来后头疼。”
连镜听话地应了一声,欠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