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随即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住温如诲的腿就是一顿汪汪哭:“温太医、温太医您救救奴才……奴才不想死!”
德喜满身狼狈,衣服不知道在哪里勾破了,头发也是乱糟糟地糊在脸上。
师卿卿和温如诲一个作为杀手,一个作为大夫,鼻子都很灵,还闻到一股血腥味。
两人对视一眼,二话没说,一个扛起那个留了活口的刺客,一个带着德喜一道下山了。
到侯府时刚好天亮。
云间月刚洗漱好,正在用膳——早膳是闻管家特意安排的。
侯府常年空旷,没个女主人,这是他头一回照顾孕妇,自己也糊涂,昨日跑了好几趟宋府,又问了好些大夫。
若不是云间月觉得他小题大做,拦了一下,只怕他连侯府的厨子都要给换了。
怀孕后,云间月胃口不是很好,吃两口就想吐,闻管家想劝她在吃些,刚好师卿卿他们就回来了。
看见他们身后跟着的德喜和被绑起来的刺客时,云间月愣了一下。
但她没着急问缘由,吩咐闻管家道:“先带他们下去洗漱。”
半个时辰后,师卿卿和温如诲才坐下,吃上昨晚到今早的第一口饭。
师卿卿简单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换了身衣裳的德喜才被闻管家重新带上来。
德喜见着云间月,就开始哭,抽抽噎噎,好似哭丧。
一问,得,还真是哭丧——何冬死了。
德喜拿衣袖擦掉眼泪,哭道:“师父年纪大了,没能跑掉。奴才仗着身子灵活,钻了狗洞,又同往宫外运送泔水的小文子有些交情,才混出宫的。”
听了德喜的话,云间月才大致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案发现场。
那天大概是承乾宫的侍卫忽然被什么人叫走,之后至少在宫里失踪了两个时辰。
这两个时辰里,这些侍卫究竟去了哪里,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
太上皇是在用膳后,由何公公搀扶着下去小睡,德喜说那时他对何公公说了一句:“最近精神不济,总是提不起精神。”
何冬还问他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太上皇却为了没必要的麻烦,否定了。
在此之后,太上皇去小睡,过了一个时辰,何冬去叫他,却怎么也叫不醒。
再一试探,呼吸都没了。
何冬吓坏了,赶紧叫德喜去请太医。
德喜连承乾宫的门都没跨出去,那些刺客就杀了进来,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对宫人下了毒手。
胜在德喜机灵,对承乾宫也熟,拽着他师父就贴墙缝溜了。
让德喜奇怪的是,他们跑走之后,喊了一路的救命,宫里的人却跟死了一样,半点反应都没有。
后来何冬还是遇难,死之前推了德喜一把,叫他赶紧离开京城。
德喜偷溜出宫,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他没办法,出了城就往城郊跑,在林子里无头苍蝇似的钻了一天一夜,撞上了师卿卿他们。
云间月听后,满脸阴沉:“除了那老东西,也没人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