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庭烨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端坐在凳子上,背挺得很直:“侯爷想做什么?”
容玦这才回头,目光落进张庭烨眼中,笑里藏刀:“本侯要大人替本侯做一件事。”
半个时辰后,雨停了。
容玦已经离去,张庭烨又独自在雅间里坐了许久,才起身,恍惚离去。
刚从望月居出来,还没走两步,就被人从后面拽了一把。
张庭烨愣了一下才转过头,发现是本该告病在家的沈书群。
他大约是怕被人认出来,就算没下雨了,也没将伞收起来,甚至还打得很低,将半个身子都遮住了。
张庭烨惊诧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沈书群脸色不是很好看,拽着张庭烨去了偏僻之处,才拿掉伞,紧张地问:“岑向楠是怎么死的?”
张庭烨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岑向楠是谁。
他皱了皱眉,垂眼将自己鞋尖儿一扫,若有所思道:“容玦杀的。”
“你说谁?”沈书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盯着他,“钦定侯容玦?他不是应该在鄞州?”
张庭烨简单解释了一句:“为着镇国长公主这事儿,暗中回来了。他知道岑向楠是太皇太后的人,所以杀了他。”
沈书群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张庭烨苦笑一声:“他杀人时,我就在旁边看着……阿群,我有个预感,接下来这段日子,京城要不太平了。”
沈书群嗤笑一声:“何止是京城……不对,容玦知道你我的身份了?”
张庭烨点点头,随即又道:“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沈书群没说话,只是将一张小纸条递给他。
张庭烨接过来只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他惊骇道:“当真?”
沈书群点点头:“十有八九,你有什么想法?”
张庭烨沉默许久之后,才将目光移到沈书群身上,问道:“倘若皇上禅位,你觉得大梁下一个皇帝会是谁?”
沈书群愣了一下:“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张庭烨将纸条重新还给沈书群,苦笑一声:“方才钦定侯要我帮他做一件事……一件事你听了只会觉得惊世骇俗的事。”
彼时,京郊。
大雨过后,有风自池塘上吹过,带起阵阵凉意。
云间月穿得单薄,刚觉得有些冷,肩上就多了一件袍子。
她一愣,还未转过头,就闻到了一股清冷的梅花香。
接着,听身后的人低声问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