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头一次挨骂,云间月习惯了,也不争执,眨了眨眼,没出声。
宋老夫人疼她也是真疼她,但狠起来要教训她时,也从不手软。
她大约是气得不轻,站起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南楚递了和书,你以为就能松口气了?我看你们俩都傻了!”
云间月心里想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乖乖应了一声:“外祖母教训的是。”
“你少在那儿装乖!你是我带大的,你心里想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说着,宋老夫人走过去就是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她身上,“他这样莽撞地回来,回头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作为一方统帅,他就要担全责!”
云间月合上游记,在被宋老夫人拍过的地方挠了一下:“那您得同他说,他一向不听我的。”
一听这话,宋老夫人就知道她是在敷衍自己。
她叹了口气,重新在椅子上坐下,道:“你们啊,真是操碎了我的心!这侯府没个长辈在,做什么都由着你们胡来!”
容老夫人当初在云间月与容玦成亲后的第二日就走了,回了扬州。
前些日子得知云间月怀孕,还写信来问过。大约是打算过几日,同容老爷商量一下,一道来京城小住,等云间月顺利生下孩子,再回去。
她没同宋老夫人说这些,只听她叹了口气,又道:“你见过顾岑了?”
这下云间月倒是真吃了一惊:“您怎么又知道了?”
不过是昨日的事情,怎么就传到宋老夫人耳里了?
云间月皱了皱眉,不知道究竟是谁泄露了她的行踪。
宋老夫人白她一眼,道:“昨日小恒就在行云阁!”
兵部最近也很忙,宋恒作为兵部尚书责无旁贷,便自掏腰包请了兵部上下所有人在行云阁喝酒,顺便聊聊京中防备的事。
谁成想,就瞧见了云间月和顾岑。
这俩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突然出现,倒是叫宋恒好奇了一会儿。
晚间用膳时,便顺手提了一句。
谁知提完之后,宋老夫人和宋老将军脸色都变了。
一个比一个难看,宋老将军更是直接扔了筷子,连晚膳都不曾吃完。
宋恒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见了宋老将军都小心翼翼的。
云间月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巧。
她道:“是见过,问一问当年齐王的事情罢了。”
宋老夫人似乎是有些紧张,急忙追问道:“那可问出什么了?”
“没有。”云间月垂下眼,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游记,“他只说那些事情都是他做的,同顾鸾没什么关系。我不信,但也没办法说服他将顾鸾抖出来。”
她话音落下好一会儿,宋老夫人都没说话。
云间月觉得奇怪,抬头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宋老夫人正拧着眉一脸沉重。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外祖母?”
宋老夫人好似这才被她叫回神来,忙答应一声:“怎么了?”
云间月好笑:“我才是要问您怎么了,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宋老夫人沉默了,摆摆手,道:“小玦呢?叫他来见我,我有些话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