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又去抓季长随的手腕,亲切地带着他往里面走时,还不着痕迹地给手下们一些奇怪的手势。
他嘴里依旧含着笑意,却固执地带着季长随往后面走:“追月如此相信你,让你带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回来。我很好奇,你明知这是死路,为何还要来呢?”
季长随眼神闪了闪,像是不愿想起,好半响才压着烦躁道:“若不是她,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杀父仇人是谁!”
军师眼中疑惑一闪而过,随即了然,拍拍他的肩道:“以后就是一家人,有什么难处,你同我说。”
季长随看了他一眼,嘴上虽没说什么,但眼底却隐隐带着动容。
其实心里全是不屑和鄙夷。
他好歹是同容玦一块儿长大了,旁的学不来,关键时刻,与人虚与委蛇他还是耳濡目染。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之前看容玦和太皇太后、静安长公主装,他跟在旁边,就是看也看会了。
就这样,他暂时留在山中。
只是眼下,他对山中情况不熟悉,为避免麻烦,过早地暴露踪迹,玄楼的人便被他留在了山下。
现在他们谁也不知道对方的消息,只能视机而动。
当天下午,容玦继续装昏迷。
宋家的人都以为是真的,纷纷前来探望,云间月好不容易将他们打发走了,玄楼的人便送了消息来。
只说一件事——季长随成功混进了地方阵营。
连镜正往这边来,云间月撇了她一眼,随手将纸条扔进了香炉里。
为了不被发现,她还是特意往里面添了几片香料。
清冷的梅花香立即变得浓郁起来,连镜进来时,险些被熏了跟斗。
但她没敢多问,将从闻管家那带来的折子交给云间月:“方才张大人来过一趟,让奴婢同公主说一声,太史局那边的人说最近可能会有大雨,青花巷那边地下排水有些问题,让您拿个主意。”
青花巷这个字眼实在是太过耳熟,云间月拧了拧眉:“折子拿来我看看。”
连镜连忙将折子递上。
折子上说京兆府前些日子排查青花巷,发现排水十分成问题,再不整理,到了暴雨天,可能会堵塞,于是上折子请求拨银子重新修整。
之前从追月嘴里问出来的也是青花巷,如今上折子要修缮的还是青花巷。
云间月眯了眯眼,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联系。
她将折子一收,随意扔在了一边,对连镜道:“替我洗漱,我要入宫一趟。”
很快,连镜就替云间月收拾好了。
明黄龙凤戏珠的宫装,戴着十二冕旒,往龙椅上一坐,一身风华气度,遮也遮不住。
她在乾清宫召见了户部和工部,京兆府尹,还有张庭烨和沈书群他们。
云间月许久未上朝,可威严犹在,目光淡淡往下一撇,除去张庭烨和沈书群,其他人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她道:“青花巷的问题虽不大,可事情紧急,诸位大人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