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
穿过长长的回廊,终于到了前院。
前院的情况比后院还要遭,鲜血如同流水似的四处蔓延,尸体堆积如山。
云间月拧眉,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谁这么不要命的想要杀她!
不等她想明白,她就听见院中传来了季长随:“侯爷,属下再问您一次,属下爹娘是怎么死的?”
与平时那个看起来有些傻,关键时刻却从未掉过链子的季统领的不同。
如今的季长随,与容玦拔刀相向,声音里全是咬牙切齿地恨意!
云间月站在暗处,没出声。
倒不是她突然胆怯了,只是她现在不觉得自己出现是个好时机。
何况周围还有敌方的人在,她现在出去就是拖后腿。
容玦手臂上应该是受了伤,正用另外一只手捂着,月光下,鲜血从他指缝间流出,很快就浸湿了他的衣袖。
但他现在顾不得这些,目光一撇,扫了眼快挨到自己喉咙的剑刃,表情里都不见半点动容。
见他迟迟没说话,周围有人等不及了,嘲讽着开口:“侯爷您倒是告诉他,好歹是跟了你这么多年的狗,连知道自己杀父仇人的权利都不能有?”
容玦下巴一仰,泛着冷光的眸子一斜,凉凉吐出一个字:“滚!”
对方被下了面子,怒不可遏,想动手,又被身边的人拦住了。
容玦轻嗤一声,不屑地收回目光,松开捂住手臂的手,垂眸一瞧,随即抬起手舔了舔上面的血迹。
他看着季长随,道:“你可知背叛本侯的下场?”
季长随与其对峙,脸上依旧带着恨意:“属下今日敢对侯爷动手,就没想过活着!”
“行,那本侯告诉你。”容玦弯着唇角轻轻一笑,只是笑意不及眼底,“你父亲无德,贪污受贿,勾结朝臣,陷害忠良,死有应得,听明白了?”
“你撒谎!”
季长随一甩手,剑尖擦着容玦脖颈划过,割断了他垂下来的鬓发:“我他一生清廉,救人无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你口中的恶人!是你……是齐王,是老侯爷为了铲除异己,才、才杀了他!”
容玦脸色一变:“谁跟你说的这些混账话!”
不等季长随说话,边上就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怎么,侯爷这是做了亏心事不敢承认?可别啊,人给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狗,没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了?”
正是那个当初在云间月香里下了催生的毒,想逃跑,又被追回来的丫鬟。
丫鬟叫追月,在这些人里,身份似乎还挺高。
这也不奇怪,为什么这些人宁愿不要命也要闯侯府将她救出去。
容玦像是才反应过来,猛地转头盯着季长随,咬牙切齿道:“今日这些人,是你放进来的!?”
季长随扬起头,凄然一笑:“是。”
说完,他又是一笑,悲伤又无可奈何:“侯爷,这么多年,承蒙照顾。属下……属下不能让父母死不瞑目!”
云间月突然出现:“季长随,你敢!”
季长随没听见,一剑朝容玦胸口刺去!